進來,詩情大發地吟誦道:“兩處相思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老萬,你怎麼才回來啊?有你兩個電話,不對,是兩個男人打來電話,一個是你家王二,打了好幾次,一直問你回來了沒有。一個說他姓陳,好像叫陳煙。”
“陳煙他說什麼了。”
我手腳冰冷地脫掉沾滿冰雪的靴子,轉身找保溫杯,發現我的杯子不見了。
我把杯子落在青鸞館了。
我拿了口杯,接了杯熱水。
端著杯子坐在窗下,發呆。
“你怎麼啦?”
另一個姑娘阿珂見我神情恍惚,從床上探下頭來。
“沒什麼。”
我極力掩飾。
“那個陳煙,他說什麼了。”
我望著阿絮。
“沒說什麼,他就說祝你聖誕快樂,也祝我們全寢室聖誕節快樂。”
阿絮傳達完電話內容就爬上床睡覺了。
我洗漱完,坐在燈下,看了會稿子,便熄燈睡覺了。
我睡眠極不好,被子裡冷得像冰塊一樣。
我一會兒夢見陳塵全身冰塊一樣死在青鸞館,一會兒夢見陳煙指著我鼻樑罵:“是你,是你害死了陳塵。”
我一邊哭一邊喊:“陳塵,你不要死,你不要死!”
淚水打溼枕畔,第二天醒來,枕頭上都結著硬硬的冰。
我眼睛紅腫地起了床,那天剛好是週末,沒有課,我飛跑出宿舍大樓,往青鸞館跑去。
一夜雪落,地上積了厚厚的雪,已經有人走過了,路上特別溼滑。我在靜湖邊,摔了一跤,把骨頭都摔疼了,真是狼狽不堪啊!
穿過櫻花林,我很快來到青鸞館。
我在大堂逡巡著等他出來,大概我是深深地害怕面對他,不敢進房去。
陳塵提著書包走了出來,他似乎也一夜未眠。
他退了房,我們肩並著肩往外走去。
我帶他去了二食堂吃早餐。
對面相坐,無可言說。
手機響了,是王二,他真是陰魂不散啊!
我直接掛掉他的電話。
吃完早飯,我送他坐車去市區,再轉車去火車站。
我們學校是新建的新校區,在郊區,離市區老遠老遠了。
208路車,在鋪滿雪的路上慢慢地搖著。
陳塵坐在我身邊,安安靜靜。
車搖晃得實在很厲害,我抓著把手,怕怕的。
如果車翻了,那我倆可真是同年同月同日同地的死了。
到了市區,陳塵說,他買的下午的車票,還有大把時間,他想陪我逛逛街。
我不敢拒絕他,不就逛個街嘛!
“走唄,who怕who啊?”
我們兩個一前一後地走在沾染著積雪的街道上,每間店鋪都掛滿了聖誕節裝飾,門前擺放著大大小小的聖誕樹,彩燈絢爛。
我這個人其實挺無趣的,平時除了泡圖書館,趴電腦前寫字,對逛街,對時尚全無興趣。
看得出來,陳塵跟我一樣,對逛街就是敷衍了事。
路過一家首飾店,我鬼使神差、破天荒地拉了他進去。
陳塵是學設計的,他對世間的美有著獨到的見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