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暗的燈光照在那張蠢豬一樣的臉上,真是愚不可及!
“兄弟,兄弟,咱不跟小姑娘一般計較!今晚的消費都算小弟的,我給二位免單!”
肖恩走上來做和事佬,手卻朝那支簪子伸了過去。
黑衣男拽著那銀簪子笑得如此張狂!我的憤怒也聚積到了極點,一個漂亮的迴旋踢,將那王八蛋的鼻子嘴巴踢得稀巴爛。那人發出殺豬一樣的哀嚎聲,將手中的簪子扔在地上。我撲在地上撿起那簪子。
肖恩將那撲向我的白衣男人一腳踹飛,那人撞向角落摔在一位漂亮的女人身上,桌上的氛圍燈掉在地上摔得粉碎,那位衣品不俗的女人尖叫著撲進她身邊的男人懷裡。幽幽暗暗的燈光照亮了那張有些憂鬱又有些明麗的臉。
陳煙輕輕地拍著懷裡驚恐如小小鳥的女人,輕聲安慰著。
地上一片狼藉,好像此刻我的內心世界!
陳煙,為何會在這裡?
他為何裝作不認識我?
我茫然地站在那裡。
肖恩輕輕鬆鬆地制住那兩個鬧事的傢伙。
“小樓,報警!”
小樓拿起電話便要報警。
“大哥,大哥,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衝撞了姑奶奶。貴店的損失,我們賠,雙倍賠,您高抬貴手,別報警,行不!”
“給這位小姐道歉!”
肖恩冷冷地道。
“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
那兩人撲通一聲跪倒在我腳邊,滿臉掛彩。
“要不要報警,由這位小姐決定。”
那二人磕頭如搗蒜。
我拽著那支簪子,抬腳便走,臉上冰冷一片。
拉開玻璃大門時,一頭撞在一個身背吉他的男人身上。
“對不起!”
我低頭繞過他便走!
“萬寧!”
那人一把拉住我。
“你怎麼啦?你的臉……”
他驚慌地將手伸過來,擦著我臉上的血跡。
“怎麼弄得這樣子狼狽?你又打架了?受傷了嗎?”
我推開他,後退三步仰頭望著燈光下的男人。額頭一縷黑髮輕輕地覆著,像一對鳥的翅膀,烏黑而亮麗。他的眼睛在微涼的夜色裡發著清澈的光。
是……盧明啊!
“我……沒事。”
我這才感覺右腳尖處絲絲縷縷的疼痛,慢慢湧上來。可能是剛才踢人太過用力,把腳傷著了。
我抹了一把眼角的淚水,一瘸一拐地往前走去。
偌大的濱江廣場,人流如織。
我擠過人群,走到江邊,坐在長長的石階上,望著對岸燈光璀璨的樓房,光影倒映在江面上,絢麗得如此不真實。
我坐在那裡,默默地流著眼淚。
盧明站在我身後,輕輕地撥弄著琴絃。
悠揚的旋律一響起,我的眼淚在風裡流得更快了。
“你跟我來!別在這吹風了。”
盧明一把拉起我,擠過人群,往雲之上跑去。
“小樓,給我一杯威士忌,不加冰。”
盧明把吉他塞進肖恩手裡,拍了拍他的肩膀。
“兄弟,一生所愛。”
然後把我按在最前面的一個空座位上。
“你喝什麼?”
“威士忌。”
我趴在桌上,像只掏空的破沙袋。
肖恩拿來一張熱毛巾,笑著遞給我。
“把臉擦擦吧!”
我擦著臉,看著盧明一口飲盡杯中之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