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能看啊?”我欣喜若狂,翻動著書,繁體豎排。底封上貼著偌大的標籤:非賣品!“非賣品啊!”我讚歎不已。
“非賣品,託朋友從香港帶過來的,借你看幾天。”蕭似雨靠在沙發上,笑眯眯地望著我。
“有袋子麼?幫我裝起來。”我毫不客氣地道。
蕭似雨起身拿出一隻白色的帆布袋子,上面印著“文心齋”三個篆字,心是紅豔豔的的顏色。他將書小心翼翼地裝進袋中。
我在木質書架邊逡巡,手指撫過那一排排光潔的書脊,挑了一本不薄不厚的不大不小的書,安意如的《惜春紀》。
秋雨纏綿的夜裡正好拿來打發時間。
陸續有客人進來,卻是隻看不買。
文心齋地處繁華,這裡客流量不小,卻沒什麼人光顧書店。現代人太浮躁了,忙著生忙著死,忙著醉生夢死,有幾人能放空自己坐下來好好看一本書呢?倒是雲之上生意火爆,連我這種人都願意在夜深之時去千金買醉。
我付了錢道了謝說了再見,提著書便離開了。
蕭似雨靜靜地倚在櫃檯前等待著他的客人,時不時端起茶杯呷上一口。
在往地鐵口方向的路上給張綺打電話,電話響了許久,才來接聽,醉意朦朧,含糊不清的聲音。
“醉美人兒,還在睡呢!酒酒了沒?”
“頭好痛啊!你們那個什麼領導也太不懂得憐香惜玉吧!”張綺抱怨著,“我好歹是個美女耶,哪有這樣子灌女人喝酒的?”
“你們兩個,周瑜打黃蓋,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不是喝得挺盡興的嘛!我攔都攔不住啊!喝到最後還跟他一起灌我喝!”
“你在哪啊?在地鐵啊!你不能走,我現在頭痛死了,你趕緊過來照顧本小姐,我受這份大罪,可全是拜你所賜!”
我笑著,明明是自己酒鬼轉世投胎一般,見酒就失態。
“阿寧,我跟你說哦,你那個破領導,就不是好人,大色狼,看著你的眼神恨不得生吞了你。你……你離他遠點兒啊!”
“你瞎說什麼呢?人家兒子都快我大了,他就是喜歡開些不鹹不淡的玩笑。我已經跟他說了,我有男朋友了。他會知難而退的吧!”我進了地鐵,幾站路後,出了地鐵口,上了天橋,穿過花徑往張綺家的方向走去。
“他今天就想灌醉你,要不是我及時出現救了你小命,你就完了蛋了。你可長點心吧!”
“是是是,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是要我以身相許還是咋滴?”我呵呵一笑,路燈昏暗,我在路邊一家叫心緣的咖啡店買了兩杯美式。
“以身相許嘛,我不介意啊!”張綺笑得極為開心。
走到張綺家樓下,出了電梯,到她家門口。按門鈴,張綺趿著拖鞋蓬鬆著一頭亂髮,站在我面前,兩眼通紅,惡鬼一般。我將咖啡呈上,心疼地摸了摸她的亂髮。
“今日救駕有功,賞咖啡一杯。”我站在昏黃的燈下望著她。
“算你有良心。”張綺喝著香濃的咖啡,心滿意足。
我坐在她身邊的沙發上,喝著咖啡。從袋子裡拿出書來,靠在沙發上翻看著。
“你中午穿的也不是這身衣服,回家換衣服啦!不對,男朋友給你送的?”
我差點將嘴裡的咖啡全噴出來。
“你不是說你有男朋友了嗎?哪位啊?帶來姐瞧瞧唄!我請他吃大餐。”張綺撞了我一下,促狹地笑著。“還害羞呢,醜女婿總是見公婆的。快點給他打電話,約個時間讓我掌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