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去了別的地方。
雲臺山還是別的荒野之地?
雲臺山是道教勝地,多道觀古剎。他會不會去了雲臺山?!
我不知道。
山路崎嶇,腳下懸崖萬丈,濃霧繚繞。一座青黑色道觀若隱若現地出現在深山中。一個衣衫破舊的道士坐在樹下一言不發。
一白衣男子上前行禮道:“請問道長,貴寶剎可是青雲觀?”
那道士猛地睜開眼睛,陰惻惻地望著面前遠道而來的訪客。
……
我猛地驚醒,那雙令人驚駭的眼睛,似曾見過的。
“阿寧!”張綺輕輕地碰了碰我的手臂,“做噩夢了?”
我擦著臉上冰冷的汗水,顫顫地爬起來。
“我睡著了嗎?”看著腳上鮮紅的腳趾,悽苦一笑。
無眠的一夜,張綺陪我枯坐。
窗外又在飄雨,陰涼陰涼的。
我抱著冰冷的胳膊,靠在張綺軟軟的身上,打了一聲噴嚏。
“涼了,回房睡去吧!”張綺提議,我們兩個居然在客廳裡耗了大半夜。
她起身,趿上鞋子往房間走去。
“張綺。”我喊住她,“有煙麼?”
張綺眼眸帶風,斜斜地瞥了我一眼,撲哧笑了起來。“自然是有的。我去拿。”
我們兩個像兩團爛泥一樣歪倒在床頭,張綺修長白皙的手指輕輕夾著一支細長的女士煙,動作優雅地將煙送到唇邊,輕吸一口,然後吐出一個渾圓的菸圈,煙霧在空中盤旋上升,她的眼神也隨著煙霧變得迷離起來,那模樣真是風情萬種。
我笨拙地捻住菸嘴兒,被嗆得直咳嗽,眼淚簌簌滾落。
不知是嗆的還是真的傷心之淚。
我抹掉眼淚,勉力抽完那支菸。淡淡的薄荷的清香在唇齒間流蕩。我慢慢習慣了並極享受那種清涼中帶著酥麻的味道。心裡好像沒那麼抑鬱難過了,陷在柔軟的枕頭裡,進入夢鄉。
“阿寧,咦,你簪子不是掉水裡了嗎?”張綺輕輕拔出那隻雲狀的簪子,拿在手裡把玩。“睡覺的時候還戴著,也不怕把腦殼戳破。”
我嗯了一聲,迷迷濛濛地道,“是另外一支了,我好睏了,睡吧!明天還要上班呢!”側過身子,將一道瘦硬的脊背對著她的臉。
她拿著簪子在我背上畫著圈圈,一個圈串另一個圈。
“女人,你做咩野啊!別玩了,好癢。”我抬手,一把打掉她的手,叮的一聲,那髮簪掉在地上。我驚醒過來,跳下床,拾起那簪子,攥在手心裡。
“別鬧了!”披頭散髮女鬼似地瞪著她。“你怎麼還不睡啊?”
“我睡不著啊!”她嘆息著,一臉生不如死。
“你到底怎麼啦?往常一沾枕頭就睡的人,有心事?相思之疾?想男人了?”我躺在那女人身邊推了推她溫暖的身子。
“沒什麼了,就是吃太飽了,你廚藝太好了。好幸福哦!我怎麼就不是一男的呢?”張綺一把抱住我的腰,將頭擱在我肩上!
“我要是男人,一定娶你。”她對著我的耳朵,輕輕地吹了口氣。
酥酥麻麻,如春風掠過湖面,蕩起陣陣漣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