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心的。
我兀自吃著菜,這兩個人呀,頭痛啊!
“張小姐在哪高就啊?”老沈端起酒杯。
“在一家小雜誌社,混口飯吃。敬領導。”張綺真不愧是社交達人,跟那老沈推杯換盞,轉眼間就幹掉六瓶啤酒。老沈又叫了人上了六瓶啤酒,拿眼睛瞟著我,“阿寧,你朋友夠可以的。”他倒了一杯酒放在我面前。“淺酌一杯。”
“主任,下午還要上班呢!”我婉拒,但他寸步不讓。
“一杯而已,醉不倒你。”老沈握著筷子抵著下巴,死盯著我,滿眼帶笑。
逃是逃不掉了。只得硬著頭皮硬一口一口飲盡。
好冰。我的小肚子啊!
“吃口菜。”老沈夾了一塊馬頭魚放在我面前的菜碟中。
我吃著魚,生無可戀地看了張綺一眼,“我真不能再喝了,還有一堆稿子要寫。”
“你們那句詩叫什麼來著,李白什麼?”老沈用手指擰著打結的眉心,冥思苦想。
“李白斗酒詩百篇,長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我輕聲念道。
“對對,就是這句,還得是你。李白斗酒詩百篇,說明你們文人酒後靈感如泉湧,喝醉了文章寫得更好,對吧!張小姐,來,咱走一個。阿寧這人忒沒意思,她思想包袱太重,怕酒後亂性。”老沈笑著,頻頻跟張綺碰杯。
我老臉一紅,端起茶杯,呷了一口。
張綺眼風一斜,笑著將酒杯伸過去。
“阿寧就是個菜鳥,她不會喝酒,我陪您喝,來!”清脆的碰杯之聲。
那兩個人喝掉整整一打啤酒,喝到最後居然吆五喝六地划起拳來。老沈喝得酩酊大醉,拉著張綺叫兄弟。我們那位張小姐也醉得跟狗一樣,分不清東西南北了。兩個人統一戰線,一起灌我喝酒。
這兩個人,要人命啊!
我被他們灌得七葷八素,逃命一樣地起身去前臺埋單。看著賬單上的數字,心疼,肝疼,肉更疼。
回到包間,那兩個酒友正手拉手靠在一起說悄悄話。
“小張啊,你有沒有覺得阿寧這丫頭怪怪的,捉摸不透。”老沈抓著她一隻手拍了又拍。
“我們阿寧,挺好的啊,人美心善,待人真誠,從不會耍小心機,絕對……絕對是閨中良友。”張綺拍著那隻大手大著舌頭道。
“她明明沒有男朋友,卻說自己有人了。不夠意思,拿一張照片當擋箭牌。小張,你說實話,你覺得我這個人怎麼樣?我配不配得上她?”老沈,是真的喝醉了。
“您是挺帥的,可惜,配不上我們家阿寧。”張綺哈哈大笑。
我靠在門邊,看著那兩個二貨,真想挖個坑跳進去,一死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