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寬鬆地套在矯健的身體上,烏黑的頭髮微卷,鼻樑高聳,眼睛幽黑,眉毛很漂亮。是一種和陳煙完全不一樣的男性之美。他從電梯裡走出來,我意識到他與我同一層,忙揚眉,微笑,不失風度地讓他先行。
我站在掛著《永珍》牌子的門前,沒有人來,我沒有門禁卡,無聊地靠在牆上。那穿著黑色毛衣的男子走進最裡的一間辦公室,先前李主編的辦公室。難道此人便是新來的主編?田珊珊說他姓溫。
“溫……主編?早上好。”我拉開脖子上厚重的羊絨圍巾,露出雪白細長的脖子。樓裡有暖氣,氣騰騰的。我笑著與那一身漆黑的男人打招呼,我想,他應該是田珊珊說的那個溫主編。前晚,我在商場見過的,和夏可兒站在一起,很登對的男子。
“你是萬寧?週五沒來,今天倒來得早。”溫主編聲音冷清,但很好聽。
我笑,“抱歉,身體不適,我委託謝老師請假了。”
“請假條呢?”那人冷冷道,“我沒有見到你的請假條,也未批過你的假,這種情況,算曠工!”
“……”我如吃了一隻蒼蠅,噎著了,愣愣站在那人面前。
在花城我是自由慣了的,有采訪便出門,有時都不打招呼,來去如風,老白慣壞了我。我只按時交稿,什麼全勤獎,也全不在意。
“田珊珊說紅燈區那稿子是你在寫,拿來我看看。”姓溫的冷若冰霜。“qq發給我。”他將一張雪白的名片彈在我身上,它飄落在光潔的地板上,我俯身拾起。
溫涼。
《永珍》主編。
真是人如其名。
我把他的名片揣進包包裡。
溫涼開了會議室的門,冷冷地道:“把會議室清掃一下,準備例會。”
“哦。”我脫下外套,搭在椅背上。
從清潔室提了水,拖地,抹桌子,燒水,澆花。
勤懇勉力,任勞任怨。
忍不住發笑,在家裡陳煙不讓我做一點兒家務,在辦公室我倒成了勞工。
搞完衛生,辦公室陸續來人。
田珊珊解下圍巾,放下包包,呵著冷氣。
“你怎麼來這麼早?早飯吃了嗎?”她遞上一隻明黃的紙袋,“熱騰騰,香甜可口,菠蘿包。特意多買了一份。”
“我吃過了。”我開了電腦,取出那張名片。
“你怎麼有溫大主編的名片?他不會特意給你的吧?快把他的qq給我。”田珊珊搶過那張名片,如獲至寶。
“他叫我把紅燈區的稿子發給他過目,可我一個字也沒寫。”我唉嘆,趴在桌上。
“你慘了。”田珊珊笑得恐怖,把名片還給我。
我加了那人qq,他秒透過。
溫涼:稿子。
是老萬啊:主編通融通融,最近身體抱恙,緩我兩天唄,不是5號截稿麼?這不還有兩天。
溫涼:我只給你一天時間,明天早上我要看到稿子。過來開會。
真是冷血啊,溫扒皮。
溫涼不緊不慢地主持著例會,他坐在會議桌邊,居高臨下,一雙眼睛貓一樣地盯著我。幹嘛老盯著我?
“萬寧,你做一下會議記錄。”那男人冷清地道。
感覺被報復了。那種感覺,好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