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的補償金,你離開他,從此歲月安好,你衣食無憂,他做回我張家的繼承人,彼此相安無事。”三舅公冷冷清清地道。
口袋裡的手機又響起來,我忙道:“抱歉!我接個電話。”歉意滿滿地起身,便走出去站在屋簷下,接了電話。
“厲塵揚說你也在清城,你在哪呢?這兩天降溫降得厲害,穿暖和一點兒,可別著涼了。” 謝光寒關切道。他果然在清城,不過他在城區。
“我在霧山,山裡面是有點兒冷。抱歉,我現在不方便接電話。晚點兒再說。”我掛掉電話。從冰冷的室外,回到溫暖如春的屋內。
元和已拿起那張支票,和一張A4紙大小的檔案一併遞在我面前。
“這是協議書,煩請萬小姐把它簽了。我得提醒您一句,一旦您簽了這份協議,您便需嚴格遵守協議內容,不得再與表少爺有任何瓜葛。”元和朗聲道。
“您是說,我連見他一面的權力都沒有?”我瞥了一眼那紙上密密麻麻的印刷字型。
“這樣最好。”元和溫吞吞地笑著。
“他要是不肯娶那蕭月呢?”我神色冷冷地道。
“你和他青梅竹馬沒錯兒,但他和小月卻是血濃於水的表親。斜月沉沉藏海霧,碣石瀟湘無限路,這一句古詩相信萬小姐是聽過的,他們是天造地設……”三舅公話音未落,我便大笑起來,笑得極放肆,笑得極悽苦。斜月沉沉。可不正是嗎?無論是煙籠寒水月籠紗,還是斜月沉沉藏海霧。蕭月才是足以跟他或者他般配的人!
“真是讓您老人家勞心費力了。”我接過那張協議和支票,看也不看一眼,對摺,走到那青銅爐鼎前,火光映著我蒼白失色的臉,那兩張紙,被我丟入熾熱的爐火之中,瞬間化為了灰燼。火苗黯淡下去。
“三舅公,您老保重!”我轉身,瀟灑地揮了揮手,頭也不回地離去。
走到門邊,腳磕在高高的門檻之上,差點摔了個狗啃泥。我看著那門檻,如此之高,怎麼是我這樣的人能輕易邁進去的?
陳煙冒著細雪跑了過來,頭髮上,衣上掛滿了白白的雪籽。
“阿寧!”他一把扶住我。
我想起那化作灰燼的無數個0,又氣又惱,我真是混蛋到無藥可救,那可是真金白銀,我居然為了那不值錢的氣節給扔火坑裡了。一口氣咽不下去,反手狠狠地給了那男人一巴掌!
快步走開兩步,想起了什麼,拔下頭上的髮簪,用力摔在他腳下。去他的1500年的愛情!!冷風揚起我的頭髮,兩手插入衣兜,瀟灑至極毫不留戀地離去!
一身雪白的蕭辰,從抄手遊廊走過來,手裡抓著一枝梅花。
“萬寧,你去哪呢?”
遠處雪一樣白的男子手握一枝紅梅遙遙地站在抄手遊廊那硃紅色的圓柱邊,唇紅齒白,那姿色毫不遜色於那負心漢陳煙。
“再見,蕭辰。”我揚眉笑道,風掠起我的長髮,遮蓋住我同樣飛揚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