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喜歡自己做香薰蠟燭,免不了就經常被燙傷。我四阿婆就給我做了這個燙傷膏,我親自試驗過了,確實很管用。堅持抹藥,很快就好了,不會影響你打字的。”
那人把藥膏罐子合上,把那隻瑩潤的藥膏罐子放在我左手。
“不行,不行!我不能拿別人的東西。”
我忙把藥膏罐塞回去,埋頭便衝了出去。
那白衣先生掏出手機接了電話,笑得一臉璀璨。
“放心,放心,我一定親自捧場,一定到,一定到!嗯,明天見!”
我衝出酒吧,沉重的酒意如潮水湧上心頭,趴在那棵花樹下,吐得昏天暗地。
我靠在樹上,緩了半天,陽光斑駁跌落在臉上。
我還沒那麼糟糕,還沒那麼糟糕!
我一面安慰自己,一面爬起來,踉踉蹌蹌地走到路邊攔了輛車,便爬了上去。
“小姐,你去哪?”
司機問,聲音醇厚,還帶著笑意。
“回家。”
我蜷在車上,頭也不抬地道。
司機又笑了起來。
“你家在哪兒?”
……
你知道落雲鎮在哪嗎?
我問過很多人,包括旅遊達人,很多資深的驢友,關於落雲鎮,卻無人知曉它具體在哪。
沒有人知道落雲鎮在哪裡。
也許,那不過是陳塵心裡的桃花源。
那樣一個燦爛的桃花源,就算真的存在,那也只能在他心裡吧!
他為什麼要執拗地去尋找那樣一個塵世之中本就不存在的地方?
但是那樣一個地方卻不停地出現在我夢裡。
天邊雲霞若錦,飛簷翹角的老房子,趴在門前昏睡的老狗,籬笆牆上搖曳著淡黃的小花,搖著蒲扇相扶著慢慢走過的老年夫妻,舉著撥浪鼓挑著貨擔遙遙遠去的小貨郎,坐在青石橋頭對著畫布繪著錦繡山河的白衣少年……
落雲鎮就在天邊某個地方,它就在那裡,它一定就在那裡。
我陷在那團黑暗之中,默默沉淪,苦苦掙扎。
落雲鎮。落雲鎮……
“她在說什麼落雲鎮?奇奇怪怪的。”
白衣先生倚在窗邊,看著窗臺上那盆開著淡淡黃花的仙人掌。
“哦,是陳……塵畫冊裡的那個地方。真是傻孩子,居然相信會有那樣一個地方?”
“也許真的有那樣一個地方。”
略帶沙啞又很溫暖的聲音。
熟悉的聲音。
“你之前不是也不相信有青蘿灣那樣一個地方嗎?等你什麼時候有空了,我帶你去青蘿灣看看。”
“好哦,那一言為定。對了,我得走了,酒吧一刻都離不開,片刻都不得閒,煩死了。這個給你,我四阿婆親自調配的,好東西,你給她抹上,燙傷的手別碰水。還有這個,更是好東西,我親自調配的。拿著,拿著。我看她睡眠不大好,來,給她點上,安神助眠。”
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花香。
“勞你費心了,肖恩。”
“跟我客氣什麼?別送了。”
腳步聲,關門的聲音。
房間裡突然靜了下來,嫋嫋娜娜,暗香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