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雲錦自是頷首應下。
她今兒還要費些時間在細緻梳妝,並未想著打拳舞槍,只架著腿拉筋。
她的身體並不僵硬,劈叉都不在話下,往日拉筋從不覺得酸脹,今日卻感覺到腿不適。
其緣由,當然是因為蔣慕淵了。
罪魁禍首卻坦蕩極了,毫不避諱地把目光落在顧雲錦身,她抬腿、彎腰,每一個動作,都拉伸了曲線,顯得身形越發窈窕,充滿了活力。
蔣慕淵喜歡她的這種活力。
嶺北道觀見到的病容太過扎心了,那是能用眼睛看出來的生命流逝。
同樣是入冬時,彼時的顧雲錦體虛,臉色廖白,嘴唇別說是紅了,幾乎透著紫,額頭卻有些潮,一身的虛汗。
而現在,她雙頰紅潤,唇色櫻紅,只做簡單拉筋,還不至於出汗。
病西施雖有病西施的美,但蔣慕淵覺得,顧雲錦還是現在這般生機勃勃的最好看。
顧雲錦不知道蔣慕淵的這些念頭,先一步回內室梳妝。
一會兒要先去拜見蔣仕煜與安陽長公主,而後一行人一塊入宮,新夫妻要去給聖、皇太后、皇后娘娘磕頭,之後再去蔣家族認親。
作為新媳婦,在妝容衣著,不能有馬虎之處。
撫冬的手巧,麻溜兒地給顧雲錦梳了婦人頭,又從妝匣裡取出前幾回皇太后賞賜下來金釵,在顧雲錦的發邊了:“夫人瞧著如何?”
顧雲錦沒有回答,她只是靜靜看著鏡人的裝扮。
昨日,傅唐氏已經替她梳過婦人頭了,但為了戴鳳冠方便,只是全部盤起來,不似現在一般要添釵子簪子。
顧雲錦有好久沒有見過自己這樣的裝扮了。
在楊家的後幾年,她打扮簡單素淨,等去了嶺北,更不在這些費心思了,因而此刻對鏡一照,頗有些懷念,又有些新鮮。
撫冬見她不語,低聲問道:“夫人是不是瞧著怪?與閨截然不同了,往後瞧著瞧著適應了。”
“說的是,”顧雲錦順著接了話,“戴這金釵吧。”
算不再是這等要緊日子,她作為寧國公府的小公爺夫人,只要在京走動,穿戴都不能太過素淨簡單。
好在,模樣長得端正,怎麼梳妝都不怕見人。
一一確定了首飾頭面,又細緻描了妝,換新衣,等蔣慕淵進來時,顧雲錦已經收拾好了。
聞聲,顧雲錦轉過頭來,衝邁進來的蔣慕淵嫣然一笑。
蔣慕淵的心跳亂了一拍。
他剛練完功,心跳原平時快些,但他還是分辨出了那一瞬的亂章。
他心尖尖的女子,實在太叫人歡喜,哪怕一見鍾情已經過去了許多年,蔣慕淵看到她時,依舊會心動不已。
顧雲錦的一顰一笑,像是一顆顆石子,“咚——”的一聲落入他的心湖,激起水花一片,而後層層漣漪盪開去,久久不會平靜。
蔣慕淵走到梳妝檯前,一手撐著檯面,彎下身來,看看鏡的影子,又看看身邊的人,笑道:“好看。”
顧雲錦莞爾,而蔣慕淵的下一句話,更是叫她笑彎了眼。
他說:“真人鏡子裡的還好看。”
顧雲錦眨了眨眼睛,歪著頭問道:“什麼時候不好看?”
蔣慕淵揚眉,想也不想:“還真沒有不好看的時候。”
顧雲錦險些笑趴在梳妝檯,撫冬和鍾嬤嬤亦忍俊不禁。
這兩人吶,一個說道得理直氣壯,一個接受得理所應當,厚臉皮是厚臉皮,卻也俏皮得緊。
念夏提了食盒進來,她雖然不知道剛剛屋裡兩位主子說了些什麼,但裡頭輕快的氣氛能感染人,她笑著一一擺桌。
熬得厚厚的米粥,一碟醬瓜,一盤拌雞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