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失魂落魄地說:“不、不可能……不可能的……怎麼會有這種事情……”
緋的喉嚨乾澀,呼吸急促,她的嘴唇顫抖著,目光驚恐而絕望:“我們……我們、是我們……人類……不,不可能……這麼多年……”
緋感到了一陣難以言喻的荒謬。
她之前看到這棟大樓裡的那些瘋子的時候,就想到過,她覺得這些末日後的瘋子,與窄樓居民有些相似。可是……這種既視感……
這群瘋子是在扮演!是在偽裝!
那窄樓居民……他們,也是在演戲嗎?
緋喃喃說:“那是假的,那都是,都是假的……他們,他們到底是誰?”
16樓,徐北盡透過直播間,默默地看著緋和巫見的模樣。
他想,他們明白過來了嗎?
即便他們明白了窄樓居民是在扮演,那他們意識到,窄樓居民同樣也是人類了嗎?
以緋和巫見的聯想能力,當他們想到任務者們在噩夢中發現的、熟悉卻無法記起的場景,當他們想到現在神婆與小女孩謎一樣的關係……
當他們想到這個噩夢的最初訊息來源,居然是來自於一位窄樓居民……
或許,他們立刻就能意識到窄樓居民的可疑吧。
這也是徐北儘讓戴無,在窄樓底層散佈關於這個噩夢的訊息的用意,之一。
不僅僅是讓任務者們對這個與末日有關的噩夢感興趣,更關鍵的是,要讓他們意識到,窄樓居民的可疑——甚至於扮演者的存在。
如果不讓窄樓居民去做這件事情,徐北盡也完全可以拜託已經知道這個噩夢存在的牧嘉實,甚至是林檎,但是他終究還是選擇了讓戴無來做。
因為這個噩夢,就是要讓任務者們懷疑窄樓居民,讓他們意識到,窄樓居民是在演戲。
當然,末日,以及這個噩夢中末日的表現形式,也同樣重要。
不過現在至關重要的,還是要讓這群多年來都沒有意識到窄樓居民的問題的任務者們,發現這個“真相”。
事實上,徐北盡知道,在更高層,必然是有人懷疑過窄樓居民的。
因為扮演者的晉升,需要在明裡暗裡推動任務者們解決他的噩夢。
凡存在,必有痕跡。
就像上一個噩夢中的那名扮演者,他太急切了,甚至讓任務者們產生了一種懷疑。
而在更高層,那些身經百戰的任務者,難道不會對窄樓居民的行為有所懷疑嗎?他們可能只是以為,這是遊戲的提示,是對玩家的幫助,是無關緊要的一次開掛。
但是,早晚有一天,這些疑點會慢慢積累起來,直到他們意識到,原來窄樓居民有問題。
而徐北盡輕輕地推了他們一把。
他想,如果真的想要逃離窄樓,那麼任務者與扮演者之間,這如同天塹一般的距離與隔膜,必須被打破。他們必須意識到,他們是同類、是同胞,是共同困在這座該死的窄樓裡的同伴。
只有這樣,他們才可能有一線生機。
只有這樣……
徐北盡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坐在那兒,靜靜地望著窗外燃燒著的城市,目光沉鬱而平靜。
他曾經多次來過這個噩夢,不過在那名扮演者陷入自己的角色無法自拔之後,這個噩夢就很少開啟了。或許是窄樓底層的任務者也對這個噩夢失去了興趣吧。
或許那些現在已經離開窄樓底層的,但曾經長久地停留在窄樓底層的任務者們,很難想象現在窄樓底層的任務者,居然會對這個,他們已經不感興趣的噩夢,產生如此熱烈的好奇心。
窄樓底層已經換了一批人了,這批人或許會紛紛湧進這個噩夢。或許徐北盡以後有的是機會進入這個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