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就在她說出這條“規則”的瞬間,位於16樓的徐北盡,情不自禁地坐直了身體。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據他所知,這個噩夢是窄樓中唯一,至少是窄樓底層中唯一的,可以在其中表露出“扮演”這個意思的噩夢。
換句話說,在這個噩夢中,扮演者實際上是可以向任務者暗示自己的身份,只看任務者們是否可以反應過來。
在這個噩夢中,扮演者們所扮演的角色,就是在進行著扮演的求生者。簡單來說,就像是一場戲中戲。
而因為這場戲中戲的框架位於噩夢,所以為了讓任務者們能夠解決這個噩夢,扮演者們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透露這個噩夢的規則,即,在這棟大樓中扮演著相應的角色。
蘑菇們扮演“蘑菇”,垃圾工們扮演“垃圾工”,裝修工們扮演“裝修工”,吃人鬼們扮演“吃人鬼”。理智的倖存者,扮演“理智的倖存者”。
在此之前,任務者們實際上就已經感受到了,這個噩夢與窄樓的種種相似之處。他們時常能有那種“既視感”出現,不僅僅是噩夢中的一些場景,也同樣是噩夢與窄樓。
所以,在徐北盡看來,如果他們足夠敏銳的話,那或許他們也可以意識到,這棟大樓中末日之後的倖存者,與窄樓中的居民,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然而在那名貨梯裡的“蘑菇”說完了這個噩夢的規則之後,三名任務者卻都沒有露出什麼特殊的表情,他們只是若有所思地思考著這個噩夢。
……徐北盡不由得遺憾地想,如果這個時候,是緋和巫見在這裡,那就好了。
這兩名任務者、陰謀論者,必然可以立刻聯想到更多的東西。
可惜這裡是西裝男、蔣雙妹和沈雲聚。
這三人,或許從來都沒有懷疑過窄樓居民吧。
徐北盡頗為遺憾地嘆了一口氣,掩去目光中的情緒波動,慢慢平靜下來。
在他的面前,林檎和巫見正在商量接下來應該去哪裡。
準確來說,是巫見在說自己的想法,而林檎在問徐北盡,巫見的想法是否可行。
徐北盡:“……”
好傢伙,他第一次見到,有人把窄樓居民當任務者來用。
他啼笑皆非地想,所以當初那名冒犯他的任務者,居然也不能算是說錯?他的確就是假冒窄樓居民的外來者……在林檎眼中就是如此。
在林檎眼中,恐怕全世界只分為兩個陣營。
他和徐北盡是一個陣營;其他所有能動的玩意兒,是另外一個陣營。
徐北盡哭笑不得,卻只能任勞任怨地說:“我覺得他的方案挺好的。”
巫見的方案是,找小女孩完全可以跟探索這棟大樓一起進行。
在上一輪噩夢,林檎和緋並沒有把9樓到16樓之間的樓層完全探索完畢,所以,他們與其漫無目的地尋找小女孩,不如先做正事。
巫見得到了徐北盡的首肯,便連忙點頭說:“對啊。現在去找小女孩,誰知道她跑到哪裡去了。”
林檎便也點了點頭。
但是這個時候,旁邊那位小女孩的母親卻開始大叫起來:“不!你們先去找我的女兒!!去找我的女兒啊!!”
巫見詫異地看了看她,終於還是忍不住了:“你為什麼不自己去找她?”
女人頓時就沉默了。
徐北盡默默旁觀,總覺得下一秒這個女人就要說出“扮演”的事情。她扮演的是“理智的倖存者”,因此按照這棟大樓內的“規則”,她就是不能夠離開16樓的。
就如同“蘑菇”不可以離開自己躲藏的地點。除非像之前的某顆蘑菇一樣,被林檎叫出來。
但是,令徐北盡失望的是,女人並沒有說出“規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