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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福貴:不敢不敢。
“你加了啥?”小福貴兒湊過來,戳戳白芙蓉。
白芙蓉敷衍拍拍小福貴兒的背脊,小聲說:“咱們黑森林的一點兒寶貝。”其實就是虎尾草,天天被小老虎屙屎用來擦屁股,說不準沾了虎鞭的仙氣兒。
白福貴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啥寶貝?”
白芙蓉嘿嘿笑不說話,從懷裡掏出封信,輕輕一甩,淡淡的梅香從雪白信紙上飄散。
白福貴吧唧嘴,覺得此情此景煞是諷刺。白芙蓉此人別的不說,貪財摳門這段日子白福貴倒是知道了個十成十。
別家酒鋪子掙了錢, 銀雪
燕家老宅修在臨月城大後方,遠離喧鬧街市廊坊,享受森森墅林的安靜。
晨起三個大哈欠,清醒頭腦充盈生機。
崑崙玉砌就的水池邊,燕虹君摸著胖肚子,嗬嗬嗬地吹著氣,將楊樹枝蘸著雪鹽捅進嘴裡。
左三圈右三圈。
門外金丹期管家燕三嘣一聲踢開門,高呼道:“老爺!咱們銀雪漏腚了!”
“梅花雪這事兒暴露了!”
燕虹君:“……”
燕虹君一驚,登時一大口鹽吞進了肚子裡。
美好的清晨就荒廢在了他嘔吐糟鹽的惡聲中。
泛著梅花淡香的信紙上字跡歪七扭八,像是部首偏旁硬坳在一起的模樣,醜的清奇,燕虹君看著這狗爬字眼角抽搐,心中堅定了之前的想法——
看這白芙蓉行事頗無章法,想來確實是個沒受過啥教育的人。
嘖,俗氣。
燕老爺勉強睜開腫泡眼,小聲唸白芙蓉的來信。
這信中語言半文半白,書寫辨認困難,卻讀的人驚心動魄。
什麼叫梅花雪固然美妙,然則我認為捅穿了真相的地溝水味道更佳;什麼叫燕家銀雪美名揚,還是不要落得和雨天青一樣悲慘的下場為好吧。
燕虹君:“……”
這信中所言夾雜著威脅和讚美皆十分動聽,讓燕虹君心中火氣和虛榮一同爆發,憋得人氣流倒竄想打嗝放屁。
管家燕三一如既往地沒有眼色,他從背後提出來一罈酒,急切道:“老爺,這是大清早我開門時,看到緊挨著信邊兒的。”
“您瞧瞧——”
說著,他將酒罈子倒過來,展示罈子底一行數字。
燕虹君仔細審視,默唸:
“是咱們燕莊的銀雪。”
“四月壇。”
他抖抖信紙,讀著最後一句:
“新酒一罈,贈上。”
燕虹君看一眼燕三,燕三低聲道:
“驗過了,無毒。”說完,妥帖地倒了一杯自己先一飲而盡,喝完整個人頓住了。
“……”燕虹君眼中精光一線,“如何?”
燕三:“吧唧吧唧。”
燕虹君不耐:“說話呀。”
燕三:“好好好!”
燕虹君:“……”
燕虹君直接一拍桌子,酒罈中酒液自動凝成水流,落入一旁的海碗中。
清澈液體盪漾在銀邊兒雪瓷碗裡,一股濃郁的雪梅清氣瀰漫空中。
燕虹君端著碗審視酒液,依舊是熟悉的透明之色,酒水貼壁之時帶著點雪銀。
我倒要看看有什麼么蛾子,燕老爺哼一聲,喝了一大口咕嚕猛咽。
冰雪微甘過後快速切換為辛辣火焰,燕虹君大清早沒喝水被一口烈酒嗆得咔咔咔乾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