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扣得死緊,她被迫轉過頭來。
“董賤,你幹嘛?”沈遙皺眉。
董浩江心口悶悶的,緩了幾口氣才沉了聲問她:
“沈遙,你還要這樣多久?”
“什麼?”
董浩江忿忿不平,扣緊她的手腕:“你還要這樣多久?那個姓路的有什麼值得你為他傷心難過的,除了那張臉,我看不出他還有任何的優點,一個男人長得比女人還白,每天傲得跟什麼似的就會拿鼻孔看人,你看你們班有哪個男生願意跟他玩的。”
沈遙一聽急了,梗著脖子反駁道:“什麼叫我們班沒有男生願意跟他玩,是他看不上我們班那些臭男生好嗎?還有,男生長得白怎麼了,難道要跟你一樣黑得像個熊一樣才好看麼?你們這分明就是嫉妒!”
“操!我哪裡黑得像熊了,我他媽這是純正的小麥膚色!打籃球才會曬成這樣的,不像你們班那個繡花枕頭只會死讀書,”董浩江氣得眼珠子快瞪了出來,他嚥了一口唾沫,捋起袖子藉著路燈微弱的燈光讓沈遙看自己的膚色,幼稚得像是還沒長大的小孩。
“還有,我犯得著嫉妒他?我哪裡比他差了,我長得比他更像個男人,我家比他家有錢,他那雙球鞋從開學到現在都多久沒換了,那款式老土得要命,而且我還是學校籃球隊主力,沈遙,你注意一下你的用詞!”
董浩江急於證明自己,耳根子都紅了,他捏著沈遙的那隻手力氣越來越大,沈遙吃痛急忙甩開。
沈遙皺著眉,眼裡掩蓋不住對他的失望,一時生氣右手使了點勁推了一下他的胳膊,董浩江沒有任何防備被她推得身子往後一倒,他退了兩步才站穩,他剛站定就聽到沈遙說:
“董浩江,你要是再這樣說路照的壞話,以後你不要再來我家玩了,就這樣。”
沈遙說完掉頭就走,董浩江一個人站在路邊看著她進了屋,看著她房間的燈亮了起來,照得周圍的樹木都染了一層明亮的黃,他緩緩移開眼,眼底霎時恢復了漆黑一片,餘光恰好瞥到手裡捧著的校服。
他像是想起了什麼,抬起頭又往沈遙的房間那看了一眼,他在風裡站了好一會才把衣服穿上。
風把他的衣服吹得鼓了起來,鼓脹脹的像是在裡面藏了一個人,沈遙身上的味道也藉著這風傳到了他的鼻間。
他呆呆地停了下來。
這一秒,他好像感覺到她就在他的身體裡面。
路照從洗手間裡出來,手上還是溼漉漉的,晶瑩的水珠沾在他纖白的手上漸漸往下滑落從手腕滾到指尖,就像是初春掛在枝頭被風吹動的露珠。
他想起了剛剛鏡子裡自己的臉。
他注視著眼前那面鏡子,卻好像透過這副外在的皮囊看到了另外一個人。
陌生且怪異的自己。
他甚至冒出了一個很莫名其妙的想法。
他在想,沈遙喜歡的就是他這副皮囊嗎?
路照往前剛走沒幾步就遇到了一個人,班主任周偉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