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苗婉一眼,心下冷靜至極,他抬起頭看聖人,“還請陛下允許臣之僭越,呈上血碑書。”
大過年的見血,是為不吉利。
聖人不動聲色放下手心裡的瓜子殼,言簡意賅,“準!”
孫成立刻叫人將東西抬進來,眾人都探頭去看,竟然得六個內侍才將東西全抬進來,那是一匹匹比一人環抱還粗的絹帛。
內侍將三匹絹帛放在了龍椅下面的臺階下,開始往外推,一展開,所有瞧見裡面內容的人都驚了。
竟然是寫在絹帛上的血書,不只是名字,每個名字後面都跟著一句話。
那絹帛推開後,幾乎佔滿了整個大殿中央,那些張嘴閉嘴就噴的大臣們,甚至是攝政王都被迫挪動腳步站到了邊緣。
喬瑞臣不像苗婉那麼擅長感染人心,也沒搞什麼請命的萬民書,他只帶來了西北那片土地上,百姓們用血留下的印記。
他垂眸對聖人道:“陛下,這是固北軍所有出外勤的將士一個個找到百姓們家裡詢問後,留在軍中的血碑書,是為了提醒所有的將士,他們的職責所在,臣給帶來了。
裡面每一個名字都是尚有後人在世的西北百姓留下的,在他們祖先名字的後面,是他們最迫切的渴望。”
渴望到只有用鮮血,才能表達他們的決心,只要先祖的血脈還在,這份渴望就不會消弭。
聖人知道有這份血碑書,但也是剛看見,他扔了手心裡的瓜子,心下突然多了幾分沉重。
這是在他國土上的百姓,用鮮血留下的泣訴,每一個字都是對他這個帝王的哀求和指責。
齊望舒也被震撼到了,下意識轉頭看了眼聖人,眼神中有心疼和擔憂。
只有她知道,這個男人所有的狠,所有的算計,都是為了這片江山。
聖人沉聲吩咐,“孫成,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