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住她,但她也得知道人間險惡才行。”
她比任何人都心疼孩子,可當初奶奶不曾將她養得四六不知,她的女兒也不能成為溫室中的花朵。
最終還是耿氏跟著一起照顧她們娘倆,喬瑞臣趕車,一家子往西平郡去。
等出了門,苗婉才知道為什麼全家人都不想讓淘淘出來。
其實淘淘還小,她還不太明白自己看到的斷壁殘桓代表了什麼,只是因著刺鼻的煙味兒和到處都黑漆漆的,有些膽怯地靠著苗婉。
反倒是苗婉,一路從西邊沒什麼太大動靜的道路拐出來,就聽到了時遠時近的哭聲,還有被燒得幾乎不能住人的屋子,到處都是髒兮兮的帳篷。
天還不算太冷,可天空在這樣的黑灰之中卻顯得格外陰沉,好像讓人從裡往外覺得冷。
她一直掀著簾子,安靜看著外頭,到出了西寧鎮都沒說話。
耿氏和喬瑞臣都有些擔憂,苗婉在他們心裡一直膽子都不大,這回發生這種事情,鋪子也付之一炬,親人們還受傷不輕,對她的打擊比任何人都大。
但苗婉已經沒有繼續哭的衝動了,只在路程過半時,輕聲開口問,“娘,相公,你們說,西蕃人為何要燒殺搶掠?”
即便不曾教化,即便缺衣少食,即便強悍尚武,其實他們完全可以求助大嶽,或者用西蕃獨有的東西與嶽人做交換,也不是不能生存下去。
可為何,他們非得用燒殺搶掠的法子呢?這無異於另外一種竭澤而漁。
耿氏嘆了口氣,“有些人啊,生而為人卻不做人事,所以才會被人叫賊寇。”
賊寇本就是野蠻的代名詞。
喬瑞臣卻知道苗婉不是問這個,他握了握苗婉的手,“因為他們不怕固北軍,也不怕大嶽的將士,他們覺得只要兵強馬壯,這天下富足之地,就是他們的跑馬場。”
就好比圍獵時被圈起來的肥美草地一般。
苗婉認真點頭,她想起偉人說過的話,落後就要捱打。
所以西蕃人才敢造下那麼多殺孽,有她沒她都會殺人,偏偏她成了這場浩劫的因,那她就該還西寧鎮百姓一個果。
“相公,我不想走了。”苗婉安靜靠在喬瑞臣身上,“起碼不能這樣灰頭土臉的回京城,我想留在西北。”
耿氏沒說話,喬瑞臣也沒猶豫。
他嗯了一聲,“好,我陪你留在這兒,什麼時候你想回京,我再陪你回去。”
等喬瑞臣開口後,耿氏才拍了拍苗婉的腦袋,“那你和瑞臣就安心呆在西北,我和你爹回京,把該收拾的都收拾好,再回來陪你們。”
京城裡還有些人和事都需要處理,比如說景陽伯府這樣的,苗婉現在連打臉的心思都沒有,他們做爹孃的就得替她想周到了。
人可以留著等苗婉自己處置,但讓景陽伯府繼續耀武揚威,拿著阿婉母親的嫁妝霍霍,那決不能夠。
不過這些耿氏不想說出來讓苗婉心煩,她看得出一路上兒媳婦那本就不多的腦子就沒停下過。
聖人沒有居住在定北將軍府,只是住在了西平郡的驛站,如今這裡已經被皇家暗衛森嚴守衛起來。
想要見聖人,還需要層層稟報,苗婉他們等了一個多時辰,才被孫成出來給帶進去。
進門後喬瑞臣和耿氏都規規矩矩給聖人行禮,只有苗婉拉著淘淘跑了幾步,儘量靠近聖人。
在暗衛怕是偷襲將將要出來的前一刻,娘倆噗通跪在了聖人腳尖跟前。
與其說是跪,不如說是跪坐,淘淘那小腿還八字外翻,跪得跟玩兒似的。
聖人唇角抽了抽,“表嫂這是……”
“嗚嗚嗚表嫂我苦啊!”苗婉咦咦嗚嗚就哭了出來,“我和相公並著爹孃一家子都拼死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