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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詩人道‘載酒賦詩從二月二始’,許多文人騷客紛紛應和,大抵是都認同——龍抬頭了,是時候該浪起來啦!
雖西北仍積雪未消,仍擋不住老百姓們一顆騷動的心。
條街有石磚鋪路,行商們大都居住在附近的客棧,大都是在樓上等著舞龍隊路過。
瓦市只有泥地,化雪後泥濘不堪,人卻也不少。
許多百姓帶著家裡攢下來的雞蛋和農作物,來賣了好買當季的種子,也為家裡添些物什。
順帶著,當然要等著時候,沾沾舞龍的喜氣。
喬家這邊,苗婉突然要生,甭管是喬家還是張家人都比對鋪子還重視,尤其是女人們。
有了孫氏前頭那一遭,耿氏早做好了完全準備。
她讓狗蛋和長壽把在家準備食材的婦人們喊過來,又讓喬瑞臣去請穩婆,耿叔去請大夫,耿嬸去廚房燒熱水。
耿氏扶著苗婉躺下,做了那麼多年主母,她對這些內宅的事兒得心應手,家裡比孫氏生孩子的時候安靜的多。
只有沒生過的苗婉越來越慌。
“娘,我咋不疼呢?”
“娘,我現在躺著會不會有點早?”
“我要不要起來走走?”
“我,我有點餓……”
張娘子端著一碗雞蛋紅糖水進來,“羊水破了就別走了,小心流太快憋著肚子裡的孩子,你就躺著,阿姆餵你喝雞蛋水,待會兒尕面片就做好了,有你吃的時候。”
孫氏和苗婉一樣,都是羊水先破還沒宮縮,等著生且有時候呢,這會子才早上,怎麼著也得等快中午。
苗婉:“……”那她羊水豈不是破了個寂寞?
她心裡怕得很,不敢多說話,讓幹啥就幹啥,乖乖躺著喝雞蛋水。
喬瑞臣也有點慌,他直接揹著穩婆到的家。
進了喬家穩婆問了嘴,忍不住啐喬瑞臣,“這臭小子,揹著我就跑,嚇我一跳,我當是快生了呢。”
他們家在西寧鎮東,老百姓大都住在這裡,往南去挨著固北軍營,才是富貴人家住的地兒。
瓦市在西邊,在耿嬸把熱水燒好後,舞龍的伶人才剛從守備府這邊往瓦市去。
佳節泥深,不耽擱行人如織。
能瞧上連過年都沒有的舞龍熱鬧,好些人都不肯錯過,進鎮子上辦完了事兒的百姓,拖家帶口,跟著舞龍隊一路走一路看。
走著走著,人們就感覺一陣陣香味兒迎面撲來。
左張右望,視線很快就對上了聚福食肆前的燒烤。
切成拇指大小的新鮮羊肉,帶著大塊肥瘦相間豬肉的脆骨,小扇子似的雞翅刷上蜜汁,全被木籤子整齊串起來,一隻手就能握一把。
炭火舔舐過肉串,滋啦滋啦的肥油往下滴,與炭火碰觸,炙烤出誘人的濃濃肉香。
隨後孫老火拿一把刷子蘸上醬料,在肉串上刷過,繼續炙烤,等飽滿油滴往下落時,隨手拿起鐵罐往上那麼一撒——
“咕咚——”
“咚咚鏘——”
孫老火名震西寧的特製醬料和粉料有十分香氣,也被火烤出了十二分。
頭頂龍珠在前面敲鑼打鼓的伶人,那一聲聲鼓槌敲響,都蓋不住吞嚥口水的動靜。
“各位食客走一走,看一看,聚福食肆今日新開張,點菜就送羊肉串、豬脆骨串和雞翅串各一份,您就是進店點一碗兩個銅板的米飯,咱也送!”
“肉串單獨買要兩文錢一串啦!大家夥兒聞一聞,看一看,新鮮現宰的豬和羊,大公雞就在後院兒滿地跑吶!”
眾人一聽,倆銅板能換六個銅板的串,聞著還是前所未有的香,這種好事兒能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