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森被嚇得一個機靈清醒過來,但他腦袋昏昏沉沉,被強行喚醒之後頭痛欲裂,他感覺到有些線索出現在他的腦中,但他根本無法集中注意力去看。
傑森很久沒有生過這麼嚴重的病了,在當羅賓的時候,他的身體一直很健壯,著涼感冒基本只要休息一晚上就好了,之後的更多時間,他身體出現的不適基本都是外傷。
傑森對於疼痛的忍耐力很強,所以他就更怕這種渾身上下哪裡都難受,但又說不出來是哪裡難受的情況,比頭疼更讓他消耗精力的是頭暈、骶關節疼痛,更讓他受不了的是肌肉無力,這種全方位的虛弱帶給人的折磨絲毫不亞於被打得渾身是傷。
傑森感覺到自己的喉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了起來,在短短几分鐘之內,他就已經說不出話了,鼻子更是完全不透氣,眼睛脹得痠疼,眼球像是要從眼眶裡滾出來。
本?帕克和梅嬸立刻就意識到,他這是重感冒,可別覺得感冒是什麼小病,真正嚴重了一樣的要命。
於是他們費了點勁兒把傑森抬到了客廳的沙發上,給他找來了物理降溫用的冰袋,然後開始在家裡的醫藥箱裡翻找,用酒精給他擦拭後背和手臂。
蜘蛛俠很快就回來了,帶著退燒藥和糖漿,順帶還買了鬆餅粉、巧克力以及電解質飲料。
傑森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不停圍著他轉的幾個人影,剩下的意識總是在往下沉,當就快沉到底時,他回想起他很小的時候經歷的一次重病。
又是老生常談的淋雨,這是在哥譚很難避免的問題,並不是隨時隨地拿著雨傘就能解決的,因為如果你要在街上討生活,你就很難有拿著雨傘漫步街道的閒情雅緻,大多數時候在跑。
風一吹起來,傘能罩住的空間實在是很有限,哥譚的孩子們基本都是穿廉價雨衣,但是雨衣不保溫,如果是在瓢潑大雨中,沖刷過的雨水會很快帶走體溫,直到渾身冰涼。
那天傑森也很急,他的一個朋友惹了事,在一個黑幫夜場的後門被打了個半死,他急著去救人,匆匆披上雨衣就衝出門去了。
碰巧那天哥譚的雨下得很大,豆大的雨水不停地砸落下來,而一個小小的身影根本無暇沿著房簷之下的空隙穿行,而是在道路的中央飛奔。
那天事情是怎麼解決的,傑森已經記不太清楚了,他只記得回到他常待的那個地窖裡之後,他就開始渾身發燙,冷到如墜冰窟,渾身疼到動都動不了。
那個時候傑森清楚的意識到他快死了。
哥譚幾乎沒有孩子能夠挺過重病,因為他們很多時候孤身一人,沒有親人照顧,缺醫少藥,營養又跟不上,免疫系統實在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別說是重感冒,就是身體哪裡劃了個小口子,甚至是跑步太多把腳磨破,都有可能因傷口感染而亡。
但是傑森與他們不同,他總是不想放棄,即使明知道自己很可能挺不過來,也要硬挺著,從來沒有過既然這麼遭罪不如死了算了的想法。
在和病魔做鬥爭的整個過程當中,他沒有一刻想要放棄,滿腦子想的都是活下來、活下來、活下來。
他很有先見之明的儲存了一些食物,這是他活下來的關鍵,所以即使嗓子已經痛到吞嚥都困難,他還是惡狠狠的咬下食物,用力的咀嚼並一口氣吞下去,像瘋狂撕扯著獵物內臟的惡狼。
乾淨的水喝沒了,順著地窖門流下來的雨水也不是不能喝,實在太冷,傑森就在地窖的一邊從磚縫當中挖出了一條煙道,給自己生火。
這場感冒由重轉輕拖了足足一個月,光是連續發燒就燒了十幾天,但最終傑森戰勝了病魔,他重新從逼仄的地下空間走出來時,哥譚恰逢一個明亮的夜晚。
從此以後,他就更想活下去了,因為這樣的困境他都挺過來了,還有什麼困難是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