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但是現在不管說什麼,都太晚了。”
是的,現在不管說什麼,都晚了。
五指展開,輕輕壓在她額頭上方,一團暖光從她額頭裡騰出。他保護掌心裡的這團暖光,比自己的性命都要看重許多。
他小心翼翼的將暖光放在自己的精元位置。然後起身離開。
少吳來到了六界的邊緣處,這裡是當初和朱螭一戰的戰場。現在處處都是荒涼。
他來到了當初那個裂口,那個裂口如今被不斷修復,只剩下了一小點。
此刻他要送她走了,不管多麼不捨,他都要送她走。這是她的生路,他必須要送她走。
他放她離去,是讓她奔向她的活路。她這一去,或許是會回到她自己原來的那個世界。縱有萬般不捨,他也只能放手,唯有如此,他們才會有更遠的以後。
留下的縫隙只有些許大,少吳捧出自己一路上小心護著的那一團暖光,暖光被那縫隙緩緩吸入進去。
少吳看著時掌心裡護著的那一團暖光逐漸流出,心頭如同被一把鈍刀來回不停的割,鮮血淋漓,他強制按壓住抽手的衝動。
他如何能忍心看她就那麼無知無覺的躺在床榻上,這麼月月年年的無休無止的睡下去。
她最喜歡花團錦簇奼紫嫣紅,沉睡陷入一邊無邊無際的黑暗,對她來說太殘忍,對他也是一種折磨。
他想要救她。不管如何,只要能將她救回來,那麼暫時的放手,他願意。
少吳雙手按捺不住的顫抖,掌心的那團光亮越來越熹微。他的手也顫抖的越發厲害。最終當掌心裡只有那麼些許光亮的時候,他下意識的握緊,想要留住那最後的光點。手指收緊到一半,卻又生生頓住,他呼吸顫著,將原本屈起的手指強硬的鬆開。
困在掌心裡的最後那點光亮沒了阻攔,穿過那個細小的縫隙,徹底的消失在他眼前。
少吳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北斗宮,似乎一切都在眼前流過,一切又似乎沒有。
“爹爹。”
泥巴坐在門口,抱著膝蓋。自從蘇蘅出事,他就再也沒有跑出去,一直乖巧的守在她的身邊。
“孃親還在睡。”泥巴時不時就去玉衡殿,看看蘇蘅有沒有甦醒。
“爹爹,孃親還要睡多久啊?”
少吳安撫的笑了笑,他的手掌放在泥巴的頭上,稍稍揉了揉,“爹爹也不知道,但是爹爹已經讓孃親去療養了。”
泥巴張大嘴,滿臉的疑惑,“可是孃親還躺在那裡。”
少吳只是笑笑沒有繼續給泥巴解惑,“她會醒來的。”
少吳讓仙侍帶泥巴去休息。他去玉衡殿看了一眼,沒了魂魄,床榻上躺著的不過只是一具空殼。他將四周封閉起來,轉身離開。
此刻唯一可以稍稍安慰一下他的,便是她不管在何處,他都能有所感應。
元靈和勾陳見天帝消沉了一段日子。天帝在處理政務上還是和往常一樣,看不出有任何變化。外人只覺得天帝並沒有任何改變,可是這內裡的變化,只有他們這些近身的才知道。
過了小半個月,元靈站在外面,和勾陳對著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