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咬牙忍了下之後,就不打算忍了。這感覺實在是太過奇怪,酥麻帶來了奇異的舒適,可是又有被人制約住的古怪。
蘇蘅抬手就要把他推開,現在身上掛著的不是個人,而是一條龍,哪怕還是個人樣,要是不老實躺著,就給她滾一邊去。
她才動手,就聽到輕微的哽咽,聲音壓得很低很低,但是兩人就這麼貼著,所以她聽的清楚。
原本要推開的手頓住,她饒有興致聽著那哭聲。
他天生一把輕靈的嗓子,說話的時候清潤有禮,即使疏遠但聽在耳朵裡,大珠小珠落玉盤一般的悅耳。現在這嗓子哭起來,在夢魘裡壓低了,充斥著無助,激發起她本性裡的暴虐。
她沒見過神族,當初她答應那個狗玩意兒,也是有些好奇的樣子。
現在檀燁在哭,她還沒見過神哭呢,哪怕這神渡劫來了,但也是一條龍。
她感覺到濡溼感在脖頸處蔓延,順著脖頸往衣領裡流淌。
安慰人這事兒太過麻煩,她鮮少做過,也懶得去做,尤其這人還睡著,難道她還能一路把他晃醒?
她垂眼去看他,手指親暱又輕佻的點在了他的背上。
“你夢見了什麼?”她輕聲問。
她沒有食夢貘的本事,所以不知道檀燁到底做的什麼夢。但能讓他哭出來,想必應該是曾經經歷過的往事,而且絕對不美好。
她若是知道他夢見什麼,一定回頭給他再現。
不是她心狠,這歷劫不就是遭罪麼?
只有知道他的軟肋在哪裡,她才能快準狠的捅刀子。
這可是助他修行,為他好來著。
他往她這裡帶了過來,兩人以一種詭異又極其親密的姿勢躺在床榻上。
蘇蘅不掙扎,不僅不掙扎,反而露出一股詭異的順從。
她這樣讓他安心的如同一個孩童,壓在她的頸窩裡,盡情的低泣。將那些壓在心底的所有委屈全在夢境裡,在她有意的溫柔放縱下,全都藉著夢魘發洩了出來。
那些委屈痛苦在飲聲低泣裡,在溫柔馨香的溫暖裡,逐漸消散。
檀燁聞到了一股茶花香,似乎從花蕊裡盈盈綻放出來,帶著一股熟悉。
這馨香溫暖且美好,讓他完全不想睜開眼。他還沒有醒來,還在夢裡。
既然還在夢裡,那麼他就還可以順著自己的心意行事,身前柔軟馨香,勾著人心甘情願的在這片溫軟中沉淪下去。夢裡沒有現實的一切牽扯和束縛,他將自己埋在這片柔軟裡。
“喂,天都亮了。”帶笑的女子嗓音在他的耳邊響起。
那聲音對他來說無異於雷擊,檀燁猛地睜開眼,就看到一片青絲正貼在他的臉頰邊。
現在已經是辰時,外面天光從東天裡透出來,照亮了整個大地。也照在這把青絲上,青絲烏黑靚麗,被天光照得露出幾圈靛青的光暈。
檀燁的腦子在停滯幾息,終於運轉起來,他搭在魅妖背後的手開始抖起來。
“你……”他嘴唇裡擠出了這麼一個字,再也說不出其他的話來。
蘇蘅沒掙開他,就著他的懷抱睡了一個多時辰。
檀燁身上氣息乾淨,脆弱的時候,能激發人心中的保護欲和暴虐欲,沒有朱螭那樣的咄咄逼人,滿臉的可憐可愛。倒也不是不能忍受。
她聽到檀燁呼吸的變化,知道他醒過來了,所以出聲提醒。
蘇蘅時機掐得正好,她等著看檀燁的好戲,當然她準備好了,要是他敢當著她的面吐出來,她就讓他下半輩子都人道不了。
這男人可謂是真的是冰清玉潔,除了他心裡喜歡的姑娘之外,別的人都不能近身,要不然就是會犯惡心。
她以前除非他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