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陌聽說蘇婼來周家的時辰,便也尋了過來。週三夫妻的死因漸趨明朗,唯一是蘇婼昨日帶走的那些書信顯示可能還會有待解之謎。從蘇婼口中聽來的週三夫妻的確不是什麼善人,但旁人也無資格隨意取他們的性命,官府辦案,就一定要所有細節全部都能推到合乎邏輯,而不能有錯漏疏忽。
“這裡有個地窖,”蘇婼站起來,對韓陌的到來她並沒有表現出應有的驚訝,“昨天你們的人沒有發現的。”
韓陌半蹲在地窖口子邊,探身往下看。可惜地下一派漆黑,什麼也看不到。“怎麼會有這個?”
“是用來放鹹菜的,”蘇婼朝旁邊望去,“是阿吉說的。她說下面還堆了些雜物。”
韓陌這才把目光轉到阿吉身上,上下打量完,道:“‘阿吉’?”
蘇婼點頭。“她父親就是周承禮,周夫人帶著她從金陵進京,然後把她寄養在週三家中。”
韓陌明白了。他再看了看洞口,示意楊佑:“下去探探。”
楊佑點頭,從灶後取了把柴禾紮成火把,擦著後伸到洞口下探了探,然後又找出繩索來系在腰上,另一頭遞給旁邊護衛,自己躍了下去。
下方一時間沒有什麼動靜。韓陌站起來:“還有別的什麼發現嗎?”
“我們也來不久,目前就發現這個地窖。”蘇婼直身,然後跟阿吉道:“你先去你原來住的地方瞧瞧,看還有沒有什麼遺漏的東西,這次全部拿走,任何東西都不要留下,哪怕是一張紙一片布。不然以後還想再來拿,就萬萬不能夠了。”
阿吉深深點頭,抬步就向柴房走去。
熟人?
韓陌目望著她背影,而後示意蘇婼走到院子裡,看看四面空曠的院落,他問道:“昨日回去後,周家這邊你有沒有問出什麼?這周阿吉具體是什麼來歷?周承禮的老師又是誰?”
蘇婼搖頭:“阿吉不知道周承禮的師友。不過,要打聽到也不難,周承禮曾經在金陵為官,大約三四年前解職,隨後沒落。憑這些訊息,相信韓捕頭你只消去一趟吏部就能問得明明白白。”
韓陌揚眉:“能在金陵府衙任職,怎麼著也得是個進士出身了,確實不難查到。”說完他招手喚來個護衛:“回府找竇尹,讓他去趟吏部,打聽三四年前曾在金陵府衙任職的周承禮的生平,然後立刻來告訴我。”
蘇婼等他交代完,問道:“你身邊那兩位,跟各衙門都很熟?”
“那是自然。畢竟打我十二歲回京起,他們就呆在我身邊了。”韓陌眉目間難掩得意,並仰脖喝了口掛在腰間的皮囊裡的茶水。
蘇婼望著他:“他們為什麼對你這麼忠心?”
宋延勘察的本事,竇尹仵作一行的功力,昨日她都見到了,是一等一的好。這倆人竟然對面前這傢伙死心踏地,而不去朝堂衙司謀個正經職位,令人費解。
“宋延是我外祖父在死人堆裡救回來的。竇尹的養父,跟我父親是生死之交,特意讓他進京來歷練的。他們倆本身都是孤兒,那些年幾乎與我吃同桌,睡同席,連闖禍挨罰都在一塊兒,你說他們不和我鐵,和誰鐵?”
在這番強大理由下蘇婼倒是無話反駁。
韓陌把皮囊塞上,把話又繞了回來:“周承禮的事還沒說完,他們跟週三交情到底有多深?”
蘇婼便把昨日與阿吉對話後的所知資訊大致說了一遍,然後道:“根據目前線索推斷,周承禮應是京畿人氏,師友親人應該本來都在京畿,但是他解職後這些人卻都與他斷了往來,現在還在不在就不知道了。
“周夫人喪夫之後,不惜跋涉數千裡帶著幼女進京,我從一個弱女子的角度推測,她應該是想來找這些親人的。就算不是,也肯定是來投靠一個她非常信任的人。只是卻不知為何後來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