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天色陰沉,北方陰雲密佈,天上雲海竟然波濤洶湧,好似有什麼龐然巨物在其中游動,讓李曦明微微抬了眉,心中莫名有些不安。
‘並不是好天象…北方出什麼事了……’
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李曦明只得邁步而出,一邊催動神通,一邊喝道:
“動手!”
燦爛的天光頓時從天而降,材山之上彩雲升湮,釋修本來就沒有什麼靈陣,向來結陣都是憐愍本身為陣點,接應釋土之光,圍殺他人在行。
於是還未見什麼神通,那層層疊疊、高高低低,如同厚蘚般的寺院便震顫地洩出滿地沙石,灰風滾滾,轟然倒塌!
亮白色的天門從天而降,只可惜四位憐愍並未端坐一起,這光焰騰騰的神通壓下去,立刻鎮住兩道勃然而起的金身,餘下兩人看著呆了,一人駭道:
“『謁天門』!”
另一人則狀如凡人,不駭反怒,罵道:
“貉子好膽!”
可由不得他們反應,滾滾的墨綠色煙氣從山上升起,在明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濃厚,羅真人披著那千眼魔衣踏空而出,手中持著利刃法器,邪意地笑起來:
“禿驢!”
便見他輕輕抬手,丟擲一壺來,光芒閃閃,淡白色的水花從中落下,打的煙消雲散,法風不興,又有浮光退散,黑氣噴湧,絆住這兩道金身。
他鬥起來就是魔修作派,黑氣滾滾,讓李曦明臉色都有些黑了,這魔頭卻並不收斂,他這壺似乎威力並不顯著,實在是拖不得,短短牽制住兩人,一手向下沉,做提拉之勢。
立刻有兩道碧光從霧中湧出,一者清輕如風,一浮數丈,一者沉濁如土,貼地而遊,羅真人則向前一踏,使得山勢震撼,笑道:
“起!”
便見地上的碧光往地裡鑽,條條青波從沙土之中湧起,各自抽條撥穗,將一地化為碧海,波光粼粼。
這憐愍金身動搖,竟然發出嘈雜之聲,有些心神動搖的味道,一個個面色難看,顯然一時間是無法脫身了。
兩人都不是第一次對付憐愍,這些釋修手段單一,怕的就是各種神妙,一上來壓住就是壓住了,很難翻身,只是這羅真人一出手,讓李曦明心頭暗暗罵起來:
“這什麼神妙…上一次出手…果然是放水放到東海去了,一牽扯到真正利益,這才開始使勁…”
他罵歸罵,手頭一點也不慢,雖說自家只有三板斧,可對付釋修就是戳在脊樑骨上,又冷又疼,隨口吐了火焰,運轉神通。
可李曦明仔細瞧了,底下釋修雖然意外慌亂,卻沒有太多的驚恐,甚至頗有些安穩的模樣,盡出全力用金身抵禦,眼中與話語裡則是恨意與惡毒更多。
他心頭的憂慮漸漸擴大起來,躊躇了一瞬,抽出【示川】,化身入火中。
李曦明此處一鎮,壓著的本就是個實力平庸的,自然是無妨,可羅真人才以神妙圈住兩人,那凡人的模樣、地位最高赫然變色,驟然吸入一口氣來。
卻見他一手扶著的寶肚如同吹氣一般迅速膨脹,頃刻之間化為房屋大小,掙脫了地上的碧海,於是又一瞬吹大兩圈,白玉般的肚皮正中鼓起一股華光,竟然從中蹦出兩位赤身的羅漢。
這羅漢威風凜凜,身上壯碩有力,線條分明,一人持棍,一人持劍,脖帶滾滾黑珠,足踏燦燦華光升起,向羅真人撲去。
“慈悲道!”
羅真人頓時面色難看,兩袖一掀,滾滾的青黑之氣湧起,順著他的衣袍往內湧動,喝道:
“去!”
這兩道青黑之氣頓時如索,將這兩羅漢提吊住,可寶光閃閃,燒的這青黑氣吱吱作響,更糟糕的是,隨著這倆羅漢脫身而出,這捧著寶肚的釋修大肚一下消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