撥、長霄逼迫,不得已為之…”
她說了一陣,李明宮見她語言流利,又不像是能說出這番話的人,興許是從管龔霄那頭背過來的,耐心等她說完,從袖中取出那枚黑漆漆的鈴鐺來,低聲道:
“法器在此,道友請便。”
管靈堞頓時大喜,吩咐了公孫柏範幾句,讓他下去,不多時曲不識也上來了,這老頭繞著管靈堞走,到了李明宮這頭,低聲道:
“山下都仙道的人放了安客卿,氣息平穩,並無大礙,先時的傷都治好了。”
李明宮將法器交還過去,管靈堞檢察一二,鬆了口氣,再不多說,駕風告退,過了幾息,終於見安思危從殿外進來。
安思危氣息平穩,衣物乾淨,那把長槍背在身後,與離去之時一般無二,唯獨眼眶有些紅了,那張臉在短短一年半載的時間裡明顯老下去,雖然沒有白髮,氣質卻明顯衰頹。
都仙道其實不甚在乎安思危此人,在管龔霄眼裡安思危就是個藉著靈氛和玉真成道,僥倖築基的貨色,差點忘在地牢裡,可安思危心中的掙扎與不安卻日日濃厚,折磨他許久。
眼下李家用了一枚極品法器將他換回,實在太過突然,驟然被釋,安思危仍有些不安,拜道:
“多謝大人。”
安思危作為這樣的老人,實際更像長輩,李明宮只勸慰他起來,低聲道:
“還請休整一番,明宮這頭尚有事務,不多留護法,老大人那頭正擔憂著,也算個好訊息,讓老人聽一聽。”
安思危又拜了拜,快步退下去了,李明宮則勉力起來,從主位上下來,有些迷茫地看了看天上的雷霆,道:
“淮弟,去捉幾道雷回來…封到瓶裡,好安葬到族墓裡頭去。”
李承淮從袖中取出一枚暗銅色的小瓶,答道:
“昨日已經捉回來了…”
李明宮嘆了口氣,隨他從殿中出去,正門前候著一青年人,金眸黑髮,相貌平凡,正是二公子李絳壟。
李絳遷前些時候吩咐下去,家中事宜已經安排完畢,幾人沉默著一路駕風往湖上去,過了江,北岸費家已經掛上白紗。
李承?當年守備北岸,從浮雲洞手中救過不少費家人,那十年也是在北岸待得多,費家人甚至對他還更熟悉些,此刻能見哭聲。>br />
過了北岸,湖上一片縞素,儘管李承淮囑咐了儘量簡單,四下裡依舊是白色遍地,靜得驚人,一直到了洲上才有喧鬧的哭聲。
殿中掛了白布,兩旁來了不少德高望重的老人,青年、少年跪在底下,正中放了靈柩,哭聲低低,只等著東西來。
李明宮換過白衣,一踏入大殿之中,霎時間哭聲大震,有一個算一個都嚎起來,原本在底下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的見了她,有淚沒淚都扯著嗓子哭,讓正中間的李玄宣一下垂出淚來。
正中靈柩前還跪著一少年,哭得猶為傷心,李明宮默默站到一邊去,代表遺骨的靈物送上去了,李玄宣便把事情一一主持辦起來,那少年哭得死去活來,差點昏厥過去。
李明宮等了許久,眾人都拿眼瞅她,顯然在等她宣佈繼承,她心中實在不舒服,轉去殿外,等到夕陽落下,李承淮帶著老人先出來,幾人這才商量起來。
李明宮仍有些難以接受,可還是要把東西先分好,不至於出了問題,便忍痛低低問道:
“?弟未有婚配,更不要說子嗣,【六雷玄罰令】這種寶物要收歸族中,餘下一身上下靈物資糧,築基法器,練氣法衣,皆要按繼承之法傳下,頗為貴重,可有人選?”
李承淮執掌過青杜,立刻答道:
“兄長曾經思慮過此事,他膝下無子,想著過繼他哥哥的子嗣過來,老大人思量他歲數不大,生怕後續有了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