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跪著,恭聲道:
“拜託真人…救一救他…”
好在汀蘭氣量頗大,全然當做沒聽見,兩指一併,在陳鴦眉心處一點。
陳鴦頓時踉踉蹌蹌退出一步,那兩顆眼珠頃刻之間化為明黃之色,緊接著放出一片光華,焚燒得一乾二淨,只留下黑漆漆的兩個窟窿,他撲通一聲坐在地上,身後的衣肉眼可見地溼了。
他摸索了一陣,不顧滴滴答答落下的血淚,咚咚地磕起頭,汀蘭隨手將案上的宣紙拈起來,又拿起硃筆,寥寥數筆,勾出一對眼睛來。
旋即往陳鴦面上一擲,那黑漆漆的眼眶裡便蹦出兩顆眼珠,只留下一張空白的宣紙飄落在地面上。
汀蘭還未成就命神通,先廢了他眼睛再捏,如此術法顯然是取了巧的,她讓陳鴦緩了緩,這才輕聲道:
“你們幾方角色齊全了,真君自然現身了,倒也不錯,這樣快便尋到大人,也省得後頭麻煩…”
她語氣輕快,看著陳鴦低著頭的模樣,笑道:
“你也是有本事,到了大人面前,還有些汗能流。”
陳鴦眸子裡只有深深的驚懼與忌憚了,撐在地上的雙手顯得蒼白,甚至在輕微的顫抖著,李絳遷則恭聲道:
“稟真人,尚有一位練氣,親自見過大人回來的,還在側旁…可要見一見。”
汀蘭搖頭,在主位上坐了,神色略有些震撼,柔聲道:
“不必見了,他已經沒救了,這人原先的神智徹徹底底地灰飛煙滅,如今取代他的是大人心裡覺得的他,大人覺得他爽朗他就爽朗,覺得他樂觀他就樂觀,哪天覺得他應該去救大人,他提著刀就去了,誰也救不回來。”
“至於…你…”
汀蘭看了眼陳鴦,輕聲道:
“畢竟是築基,又有我及時出手,老老實實窩到大人離去,這事情就算過去了。”
李絳遷短短一小段時間,所觀察到的東西可不少,陳鴦有異,崔決吟最後居然渾然不覺,顯然這影響要廣得多,便低聲道:
“可要隔絕眾人…讓他獨自待著…”
汀蘭略微沉吟,答道:
“這事隨你們,只要不提及大人的事情,他算是人畜無害,但還是要少接觸為好。”
“至於那女娃娃…”
汀蘭再度掃了一眼眾人,輕聲道:
“給她個安靜環境,再派幾個費家的女修同住著,不必挑英才。”
李絳遷連忙點頭,行禮道:
“晚輩明白。”
汀蘭意味深長地道:
“你們可要明白,大人遲早要走的,可她們未必能走,就算是凡人也是香餑餑,屍體都剩不下一塊,如果是修士…那用處可大了,那些刁蠻任性不好用,乖巧可愛、孤傲清冷的…則不失為良材…”
李絳遷微微抬頭,心中一下明悟了,殺心頓起,很快又恢復平靜,恭聲道:
“多謝真人提點!”
汀蘭遂悠然道:
“寧婉在看著李泉濤父子和江北事,正巧我走一趟。”
她看了看李絳遷,笑道:
“李氏是真魏李,李周巍也是真白麟,果真不錯,能比屠龍蹇了!”
汀蘭這話看似沒由來,聽在李絳遷耳中是清清楚楚,顯然就是指他李絳遷沒有太大影響,能在這一系列的變動中沉著自若地指揮,讓這位真人、甚至諸位真人對李家的血脈有了更深的篤定:
‘白麟之子…金丹血脈…這才能稍稍逃過大人的影響。’
她說完這話,化作紫煙散去,李絳遷出聲恭送,這才鎮定自若地抬起頭,在主位上落坐了,陳鴦在下方渾身冒汗,顯然對自己這一路來的舉動含著深深的恐懼。
李絳遷稍作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