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張端硯!’
要說如今整個江南最不能惹的人,一個就是三元中碩果僅存的元修真人,再一個就是這位秋水真人,這兩位都是到了能衝擊金丹的時日,就算是其餘的紫府真人也怵得很。
而秋水真人是『全丹』一性的大真人,又是金羽張家,地位更比元修高一籌,這張端硯在金羽宗的話語權不比金羽宗主少多少!
李絳遷瞳孔微微放大,驟然起身,一邊往臺下快步走去,一邊向夏綬魚微微致歉,答道:
“貴客臨門,我且先出去迎接,要怠慢前輩了。”
夏綬魚哪裡計較什麼怠慢,簡直是鬆了口氣,李絳遷幾步就消失在殿內,她便急匆匆退下去,往自己洞府去了。
李絳遷這頭也沒心思考究什麼了,心中不安,一路出了殿,駕風而起,果然見著洲邊的小亭子裡站著一女子。
這女子身著金衣,身材高挑,用金紗蒙了半張臉,露出來的一雙眼睛很平靜,面板白皙,兩手負在身後,身旁跟了一位老人,半眯著眼,弓腰駝背。
此刻女子正站在亭中,帶著笑容遙望著湖上的風景,似乎很是欣賞,可站得筆直的姿態和行動之間略有的躊躇透露出她的心中並不安寧。
李絳遷急忙駕火落在亭子外,步行進入,行禮道:
“見過仙宗使者。”
張端硯轉過身來,回了一禮,略微看了他兩眼,道:
“你是李絳遷…進去再說。”
李絳遷與崔決吟一同引二人入內,穿過了陣法,一路來到大殿之中,張端硯把風景看了,點頭道:
“李氏治湖頗有功績,勝過當年蔣家。”
李絳遷拱手道:
“蔣氏是元府後人,我等比不得,只不過沾了真人的福氣,這幾年繁榮了些…”
張端硯微微一笑,面對金羽宗的使者,李絳遷並未帶人去主殿,而是往後殿行去。
無他,主殿裡就只有一個主位,是要分主次的,張端硯不是紫府,卻是紫府的傳聲筒,身世又顯赫,自家真人不在,李絳遷讓她入了主位顯得太殷勤,自己在主位又太過倨傲,便往後殿來,在案邊坐下來,崔決吟奉起茶。
李絳遷恭敬道:
“仙宗使者光臨鄙處,湖上為之生輝,不知有何指點…”
“確有些安排,不知近年來可有真人的訊息?如今之事,有他坐鎮最好。”
張端硯輕輕點頭,對他的客氣報以一笑,問了問李曦明的行蹤,李絳遷答道:
“真人遊歷海外,目前還沒有歸來的訊息,仙使若有訊息要我轉達他老人家,恐怕是不成的。”
張端硯很輕地嘆了口氣,答道:
“家主誤會了,前幾日,北方的使者到了金羽山門,奉了仙令,與我金羽商議交涉,定了大事,派我南下向諸宗傳令。”
‘北方的使者?’
張家向來不給釋修什麼好臉色的,能讓張端硯稱之為北方的使者,地位還隱隱自低一籌,這家的來歷便很明顯了。
‘落霞山!’
李絳遷心中剛剛明白過來,張端硯說完這話,已經從位置上站起身來,臉上的面紗不見,露出那張明眸皓齒,容顏娟好的臉龐,她低聲道:
“本應在天台法界受旨,所幸已經在金羽受過一次,如今是傳旨,低了一層仙格,卻依舊不宜殿中傳旨,上不著天,此殿必然塌陷,足未及地,則磚石柱礎粉碎…”
李絳遷只請她挪了一步,後殿背面就是朝天的院子,張端硯估摸著足夠寬敞,這才道:
“請諸位先拜。”
同他一起來的那位老者早早已經拜在地上,神色恭敬到了惶恐的地步,李絳遷與崔決吟拜下了,張端硯神色鄭重,先是退出半步,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