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步樺手中的符籙猛然亮起,指向北方。
“找到他了!”
遲步樺遂大喜,驅著靈舟改變方向追過去,看著遠方空無一物,這老人運轉瞳術,連忙掐訣,把手按在雙目上。
遂見亮黃色的大陣籠罩在海上,遲步樺大喜,沉聲道:
“就在前方!”
李淵欽看在眼中,心頭沉下去:
“老東西年歲大,積蓄未免也太過深厚,修了厲害瞳術就罷了,竟然還有攏著眼睛增強瞳術的特殊術法…”
這種特殊術法只有少數情況才會用到,連這都修行,足見這老東西術法高深,李淵欽修為雖然不高,見識卻不低,這般略略看了一眼,心中緊起來:
“看來遲炙虎沒死,老東西夠厲害了,再加上六位築基…了空出手、大陣加身…也有變數…”
他面上古井無波,心中焦慮起來,眼看眾人從舟上出來,要往陣中去,李淵欽絞盡腦汁,低聲道:
“前輩且慢!”
正當此敏感之時,遲步樺還未說話,身旁的遲家客卿已經眼神一厲,眯眼看向他。
這些遲家人一向高傲,容忍李淵欽指手畫腳已經是看在遲步樺面上,哪能讓他一言管了七位築基去,張口要罵,這老頭連忙阻止,溫聲道:
“淵欽,何事?”
遲步樺倒是客氣,一來是李淵欽有用,心思又深,常常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二來在他看來,拖延進陣完全是沒有必要的事情。
“哪怕李淵欽心懷鬼胎,要救他那族侄,也早該提前入陣才對,拖延下去…只會要了他族侄的命!”
他遂寬容起來,李淵欽只浮現出疑慮之色,低聲道:
“前輩,我一來擔憂兩家之人還在周圍,二來…擔憂李玄鋒去過大寧宮,李曦治身上會不會有紫府符籙?”
“紫府符籙?”
遲步樺愣了愣,忍不住問道:
“那又如何?”
“只怕他用符籙遁出陣…我等一窩蜂進去,到時又讓他脫身去,霞光又快,只能徒呼奈何。”
他捋了捋話語,輕聲道:
“我等抓他是手到擒來的事情,不如留一人在外,萬一他用紫府符籙穿出了陣,也好捉他。”
遲步樺聽罷皺眉,這類遁走的紫府符籙極為少有,可以藉著太虛穿陣而走,青池宗幾張都在元修真人手裡,餘下一張在宗主遲炙雲手中,一張在死去的遲炙煙手裡。
‘李曦治有這等寶物?未免小題大作!’
這老人疑慮起來,沉沉地盯著他,李淵欽停了一息,見他果然被勾起疑心,終於遲疑地道:
“大人…其實這陣可進不可出…怕我等盡數入內…中了奸計!”
有所遮掩的真相反而更加誘人,老人一聽這話,果然愣住了,心中大震,遲步樺年歲大,見識不淺,這麼一點,僅僅是稍微思量就反應過來,駭道:
“他要用炙虎的性命…”
這老人只說了半句話,很快沉下臉來,一口氣吸進肺裡,抬起下巴閉目蹙起眉,老樹皮般皺紋擠在一起,嘆道:
“那…就再等等。”
他在原地等了等,大陣中已經寂然下去,時不時泛起一點點流光,顯然是內裡的修士已經解決了對手。
“好…”
遲步樺牙關咬得像鐵,吐出點氣來,冷著臉吩咐道:
“你們在外守著,一旦我在裡頭事有不妥,就會捏碎玉佩,你等進來三個,餘下三個看他們三個的玉佩行事…”
六人皆應是,遲步樺老臉動彈了一下,見李淵欽恭敬地站在一旁,陰沉的臉上閃過一點疑慮:
“那這麼來看,這小子…豈不是有可能與李曦治勾結,想要以此為他換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