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卻沒有問題,至於神通法力,自然是指方才滿地的血珠了。
遲步梓倒不是貪圖那一點靈物,那血珠過個一時三刻就散了,卻也怕被有心人利用,剛剛破開太虛,便見這仙官橫加阻撓,罵道:
“還敢做這傷天害理之事!”
於是言之鑿鑿,歷數一二三四條,聽得遲步梓低嘆一聲,只好收回步伐,冷聲道:
“真是個老古董!我等與凡人低修本就不是一類,一身神通,竟然還要為那世俗編制出來的道德所牽制,當真可笑!”
這仙官冷吭一聲,正欲開口,遲步梓沉聲道:
“老東西,我且問你,天地初開之時,茫茫一片,可有道德、法令、尊卑一物?”
仙官一愣,答道:
“應是無的……”
遲步梓冷冷一笑,道:
“後來太初生人,先者為尊,後者為卑,強者為帝,弱者為奴,所謂道德,起初不過是尊者要駕馭卑者,帝君要奴役下人,老爺要馴服孫子所制定的規則罷了。”
“於是老爺老死了,孫子上了位,變得精明起來,也要維持著這套秩序,年年歲歲,便成了上下尊卑,道德禮制。”
“你想他在他便在,無視便不在,道德、法令本就是捏造出來的假象,既然如今我是尊者、我駕神通,我自然可以定下規則,憑什麼要我屈服於死人的臆想!”
仙官勃然大怒,罵道:
“你屠殺百姓,有傷天和,不怕因果報應麼!”
遲步梓嗤笑一聲,聲音如同深沉的暗流,喃喃道:
“因果是摩訶手中的玩物,百姓是我神通之下的牛羊,你以為這些牛羊有多可愛?他們恨毒了我,卻又恨不得以身代之。”
“至於報應。”
他笑容越發誇張,答道:
“是無力的悲鳴,是可悲的臆想。”
……
遲步梓落腳之處雖然遠,卻依舊在陸江仙神識之中,有著魂魄中那道巫術外加神識加持,就連心理活動陸江仙都能感知一二。
“遲步梓來得突然,只能這樣應付過去了……”
反正籙氣連紫府修士都看不透,陸江仙自然是一陣海吹,儘量往金丹也覬覦的方向去說,只要遲步梓不敢去賭淥水的眼界,自然就不可能去告發。
至於那仙官魂魄,自然是在陸江仙的控制之中,也有相當高的自主意識,加上前世完整的仙庭體系和鑑中的敕祭口訣儀軌,足夠矇騙遲步梓一段時間。
即使出了什麼矛盾之處,那仙官也會覺得是自家丟失了大部分的記憶,自然不可能懷疑自己是一個被人編造出來的魂魄。
只要遲步梓不敢去尋淥水,有那魂魄時時刻刻盯著,一但有洩露的可能,陸江仙留下的後手立刻就叫他暴斃,總比死在望月湖要好的多。
“等到這段時間過去,利用完了這貨,確保查不到自家,就輕鬆得多了。”
陸江仙放下心,甚至有了些期待之色。
“那仙官問起當今之事,絕對會看青池功法與秘術,至少能問出一些紫府才能接觸到的東西,到時候只要遲步梓往望月湖一來,自家勾連上這魂魄,讀取記憶……”
神識在望月湖周邊一掃,陸江仙又翻了翻諸家的寶庫,沒有什麼新的東西,倒是丁家的傳承多了一套,是個沒有什麼大用的二品功法。
順手將這功法記下來,陸江仙慢悠悠地落回鑑上,遲步梓滿地的血珠還在滾來滾去。
‘倒是可以一用。’
這血珠之中蘊含遲步梓的神通法力,雖然並不多,可巫道最擅長利用這些法血之物,這麼多的數量夠讓陸江仙好好利用一番了。
‘只是還要暗示一番,讓李家人獻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