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氣勢勃發,嘶聲道:
“四叔親手抱著你來的密林郡,親自為你去求的親,六叔公更是帶著你父親我長大……你…你…這些都是親緣啊!慕高!你湖塗啊!”
“孩兒曉得。”
鬱慕高的半邊臉通紅,緩緩直起身來,嘴角殷殷滴著血,他卻表情平澹,輕聲道:
“非常之時便行非常之事,若非如此,我鬱家不出三代則覆亡。”
————
李通崖在林間休息了一陣,以指為劍,從樹上割下一塊木料,揮手將其掏空,把李玄嶺的首級安放進去,又削了一塊作為蓋子,小心翼翼地存放起來。
長子死相悽慘,李通崖用法力修修補補半日,總算有了個能看的模樣。
李通崖抱著木匣,一路上飛飛停停,總算是到了李家地界,掐了法術散去身上的泥水與塵土,隱去身形,悄悄進了黎涇山。
黎涇山上的小院一塵不染,顯然,這幾天也是有派人來打掃過,李通崖將木匣往桌上一放,以法力傳音下去,轉身入內院換好了一身衣物,收拾好表情,一眾晚輩已經到了院前拜見。
李通崖高坐上首,放眼望去李清虹最為哀慟,在下首掩面哭泣,那雙好看的杏眼哭的通紅,低低嗚咽著。
李玄宣從坊市之中歸來,這幾年的從商讓他身上有了些斤斤計較的氣質,鬚髮之間夾雜著些白髮,已經有了老態,呆呆地站在下首,出神地盯著那個木匣子,不言不語,也不知道想些什麼。
李淵平蒼白的臉色則更為難看了,眼中帶著濃濃的不忿,中間的李淵蛟面帶哀色,情緒卻平穩得多,左手緊緊抓著那一把蛟盤楹,嘴唇緊抿。
李通崖嘆息一聲,將木匣遞到李清虹懷裡,李清虹抹了抹淚水,默默接過,一句話也不說,李通崖聲音微微沙啞,問道:
“淵雲還未到麼?”
李淵蛟上前一步,答道:
“已經派人去東山越接他了。”
李玄嶺一子一女,便是李淵雲和李清虹了,只是李淵雲身無靈竅,一直沒有什麼存在感,李通崖也是首次將他喚回黎涇山,聞言點點頭,沉默下來。
一時間院中只餘下李清虹低低的抽泣之聲,一眾晚輩默然不語,看著李通崖疲憊蒼白的臉色,隱隱有些預感。
足足過了一柱香時間,下首才傳來一陣腳步聲,院門嘎吱一聲,連滾帶爬地跑進來一中年男子,微微發福,眼窩卻微黑,兩唇顫巍巍。
這中年人撲通一聲跪倒在李通崖面前,帶著些哭腔,低聲道:
“不肖子孫淵雲,見過大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