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郡,南疆。
永昌之地,照水城。
當離郡大軍自未名城南下遭遇南夷獸潮的時候,照水城外,一支由數十人組成的精銳騎兵,穿過城南水寨,回到了照水城。
這一支精騎鎧甲斑駁,人人帶傷,戰馬疲累,就在進入照水城停下腳步的同時,便有三匹倒在地上口吐白沫,將其上同樣疲憊不堪的騎兵甩了下去,一時間竟爬不起身來。
精騎之中為首一人飛快翻身下馬,在他身邊騎兵也紛紛下馬,將那三人扶起來,一番檢查下並無太大問題,可那三人卻只是掀開面甲,黯然回望自家的坐騎,不能言語。
此時的照水城已經有些熱鬧,見到這邊動靜,不少人就躲在遠處偷偷觀望,精騎之中為首之人掀開面甲,正是如今的照水城臨時主將,孟子安,他看了看四周,朝靠近過來的一個守城百將招了招手,待那百將來到近前,才吩咐道,“封禁南城門,從今日起,沒有我的將令,誰都不得開啟。”
那百將一驚之下行了個軍禮,轉身小跑著離開,不多時,南城門便吱呀呀的落下,伴隨著一聲沉重的震動聲,完全閉合。
孟子安回頭對身邊一個騎兵百將道,“不必回營,原地休整,讓守城士卒那邊打些水來。”
那騎兵百將領命而去,片刻之後,這一隊精騎便各自領了戰馬靠到城牆邊的陰涼去處,為戰馬解除束縛,又從馬背上取下水囊,往戰馬身上一點點澆。
孟子安則將戰馬韁繩遞給親兵,轉身登上城牆,在他身後,只有一個穿著髒兮兮僕從服飾的邋遢中年男人不知何時出現在那裡,步步相隨,卻是上三境強者,孟一嵐。
孟子安站在城牆上,一手扶著牆垛,看向城外,隱約可見那一條近在咫尺的沔水之上,水寨城牆上有士卒值守。
孟一嵐走到孟子安身邊,隨著他的視線看向那座水寨,道,“南夷獸潮將至,水寨之中又無水軍,守不住的,留在那裡,不過是給獸潮留了一條渡河的橋樑,還不若一把火燒了。”
孟子安衝四周守城計程車卒擺一擺手,示意眾人退去遠處,給兩人說話留出空間,“這座水寨,是沔水以南那些百姓的北歸生路,若是燒了,他們如何能活?”
孟一嵐看向孟子安側臉道,“你不是已經讓那明寨小城中的百姓一路向北,然後派渡船去將他們送到沔水北岸,讓他們自去沔津城嗎?沔水以南本就沒有多少百姓,十之七八都在明寨小城裡了。”
“就算沔水以南的百姓十之七八都在明寨,其餘十之二三就不管了?他們大都會往照水城逃來,”孟子安搖了搖頭道,“況且我要留下這座水寨也非全是為了沔水以南的百姓,這水寨城高牆厚,既是我照水城的衛星城,又是截斷沔水上下游的樞紐,還是水軍經營多年的城寨,其中甚至還有建造和維修戰船的船塢,輕易丟棄不得。”
孟一嵐遠望極遠之地隱約可見的群山,“可那般的獸潮你也親眼見了,湧將過來,你要同時守下照水城和這座水寨,談何容易。”
“不過是個分兵幾何的問題罷了,”孟子安伸手在城牆垛上拍了拍,“唯一麻煩的,是那水寨其中沒有法陣,若無強者坐鎮,恐怕就算分兵過去,也確難守住。”
孟一嵐點了點頭,然後忽的反應過來看向孟子安問道,“你是想讓我去那水寨之中坐鎮?”
孟子安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好似自顧自接著剛才的話題一般道,“若是這處水寨可以守住不失,則南夷獸潮幕後之人也不敢全力圍攻照水城,守城這種事情,一味的死守是守不住的,非得攻守結合,方能長久,而那水寨的存在,便是為我們守城,多了一個攻擊的發起點,多出來這麼一個點,守城的辦法就多出來許多許多。”
孟一嵐蹙眉道,“我去守那水寨倒也沒什麼,若實在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