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頭髮否則絕對不會掉出來後,她到洗手檯衝了會兒手,和之前沒有任何區別地走出洗手間。
整整一個下午,唐漾在檔案尾部簽名時,腦海裡時不時會閃過那些染血的圖片和圖片上麻木的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懷孕的原因,她變得特別敏感,每想一次,心就“噗通”“噗通”蹦得又急又快,肚子也傳來隱隱的脹意,她悄悄拿出檢查單看了看,溫柔地摸著小腹自言自語:“蔣小狗你乖一點,下午你爸爸來接你我們就告訴他好不好,我們不等週末,我們不嚇他了,好不好……”
五點半,唐漾工作沒處理完,她給蔣時延打了個電話讓他推遲半小時過來。
蔣時延嘴上應著,人卻是馬上下了樓,陪漾漾辦公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信審處的同事們先後過來給唐漾打招呼,離開。
眼看著人越來越少。
周自省路過信審處也專門進來看看,見唐漾門大開著,他敲敲門,唐漾抬頭。
秘書幾人在旁邊站著,周自省提醒:“週五就別加班了吧。”
唐漾笑笑:“還有一點點,馬上完了。”
周自省:“監控維修通知你看到了嗎,好像到你們這層了,注意一點。”
唐漾沒覺得這話有什麼提示:“看到了。”
周自省還沒走:“不然你搭我的車,我送你回去吧?”
周自省對唐漾一直帶著莫名的長輩關心,唐漾態度也溫和:“不用了,蔣時延等會兒過來接我。”
周自省盯著唐漾看了幾秒。
唐漾把額前碎髮拂到耳後。
“注意安全,大家都走了你就走吧。”周自省再交代了一句,跟著秘書幾人出去上了電梯。
唐漾想,如果周自省不拉著她說話,她大概能多處理幾件事情。
但周自省剛剛的神色,唐漾轉念,周自省奇奇怪怪也不是一兩次了。
轉眼快六點,蔣時延堵在了晚高峰的路上,其他同事悉數離開,信審處只留下了唐漾一個人。
她事情處理完,又給蔣時延發了條微信,蔣時延說他已經堵出來了,唐漾隨手把手機放在桌下裝鍵盤的抽格上,開始整理東西。
“咚咚”兩聲敲門。
唐漾抬眼,是兩個穿西裝的陌生男人,身材魁梧。
唐漾不著痕跡皺了皺眉,她一邊把鑰匙放進包包一邊熟練道:“個人業務諮詢請在一樓前臺,對公業務在三樓,信審處暫時不受理對外業務……”
“唐處,您好,”其中一個男人客氣頷首,“我們老大麻煩您和我們走一趟。”
唐漾定睛,認出這些人衣著和以前周默跟自己喝雞湯時瞥見的男人一樣。
她故作不知,垂在桌下的手悄然點開了錄音:“你們老大是?”
男人不遮掩:“九江地產,魏長秋,她下週和您約了飯,想提前到今晚,說說事情,您看可以嗎?”
唐漾:“現在是下班時間,不說事情……”
又兩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出現在門口,四人堵住唐漾辦公室那扇門。
唐漾看窗外,23樓。
她吞了吞口水,一顆心慢慢地懸到嗓子眼。
最開始說話的男人道:“唐處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希望您能自己出來……”
“我出,我出,”唐漾是個聽話的人質,她先前是彎腰的姿勢,現在一手扶在桌面上,另一手按停手機錄音鍵。
她迅速撥出周默的電話,一秒結束通話,轉移話題:“那我需要拎包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