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安定下來。
“回來之前我出了點血,”唐漾明顯感受到蔣時延身體瞬間僵硬,她接著道,“敖思切陪我去做了產檢,蔣時延我這段時間經常思考一個問題,思考我要不要辭職。”
蔣時延擱在唐漾肩頭的手微微收攏,他低頭,將薄唇落在她發頂上,沒再抬上去。
柔軟的不知道是蔣時延的吻還是唐漾的發頂。
唐漾發出一道細細的吞嚥,聲音不急不緩。
唐漾說:“我很喜歡匯商的企業定位,我願意在匯商工作,我願意把時間最可貴的時期留給它。”
唐漾說:“可前提是它是和諧的,穩定的匯商。”
即便在這種時候,唐漾也很清醒地分析:“我知道換做其他銀行鬧出這種事,可能控場能力還不如匯商,可我真的想不通總行高層那些‘保人派’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釜底抽薪再整合重塑明顯是匯商現在最該走的路,他們為什麼總覺得是我的錯?我把自己知道的事實說出來我有錯嗎?他們為什麼針對我為什麼為什麼?”
唐漾謹遵醫囑剋制情緒,最後還是微微抬了音節。
再開口時,她嚅嚅唇,聲線裹了點哭腔:“我可以不要進銀行了,我安心養胎,生完蔣小狗我可以去公募,去私募,去對沖基金,或者去保險公司,哦對了,券商也可以,我專業可以對口,”唐漾抱著蔣時延的腕,嗚咽著問他,“你說好不好……”
輿論的槍口只向匯商,匯商總行高層的槍口指向唐漾。
腹背受敵,唐漾她自認不是什麼英雄,她真的盡力了,她對不起蔣小狗,匯商總行高層不想想她唐漾是人她唐漾拼死拼活也會心寒……
黑暗中,懷裡的人輕微的呼吸好像噴灑在蔣時延心尖,她呼吸微微抖,他心尖微微顫。
毫無疑問,蔣時延是最想唐漾辭職的人。
這段時間漾漾太勞碌,壓迫得他無數次想扛著火箭炮去轟了匯商總部,最後仍只是輕輕給她蓋上毛毯。
漾漾說出這樣的話,他幾乎是渾身每個細胞都叫囂著讓漾漾辭職,讓漾漾辭職,你養她,你可以養她,說你願意,說你想要。
可蔣時延太瞭解唐漾。
他和唐漾從十五歲走到三十歲,他了解她的喜怒,瞭解她的哀樂,和他轉發唐漾感嘆烈屬那條微博第一次將漾漾送上熱搜一樣,就是了解她每個心情說話的語氣和停頓的句點。
“她喜歡匯商的公司定位”“她知道換做其他銀行鬧出這種事可能控場不如匯商”,她遭遇前後夾擊,可她說的不是“蔣時延我要辭職”,她說的是“蔣時延我辭職好不好”……
蔣時延知道漾漾現在很脆弱,他說的話她能聽進去,他想說心聲,發瘋一樣地捨不得她站在撲卷的狂瀾裡。
無數話到嘴邊,蔣時延薄唇啟了啟,碰在她發上的嗓音如同夜色下的溪流,說出口的終歸是:“你現在的處境是其他銀行可能想挖你,但匯商存在很大機率不會放你,你可以選擇和匯商撕破臉皮徹底跳槽,但其他銀行也要擔心你會不會和他們撕破臉皮。”
蔣時延說:“你無意挑起風浪,但風浪因你而起,你辭職是‘保人派’想看到的結果,你之前做的那些努力也是為其中的得利者做了嫁妝。”
蔣時延:“你可以緩一緩,看看能不能踩住風浪上去,你當然可以辭職,”蔣時延食指輕緩地刮在她白軟的耳廓上,聲音似風微柔道,“只要你做好決定,不會後悔,你想做什麼我都支援,你想跳槽就跳槽,你想創業我給你注資,你想當家庭主婦我就當每天拎著公文包回家的丈夫……”
蔣大狗難道還在幻想他在玄關喊“老婆我回來啦”,自己會在圍裙上擦擦手過去幫他解外套拎包嗎?
你別說,畫面感還挺強。
蔣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