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如覆了貓爪般百爪撓心。
七月的夜晚天氣詭譎,前一秒還是和風微暖,後一秒有風大作,吹得廣告牌“噼啪”作響,殘敗的樹枝也被捲到空中,那些樹枝沒了依靠,飄飄蕩蕩,最後“啪”一下砸到高層的落地窗上。
閃電赤烈,卻沒有打斷裡面彼此索取的火熱,裹著欲意,也裹著愛意。
抵到最深沉淪間,堆攢的疲憊好似隨著大雨沖刷得一乾二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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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週四,雨後空氣清潤沁人。
秦月養尊處優多年,很少像前兩天一樣瘋狂奔波,現在腿疼得只想窩在辦公室。
唐漾經過蔣時延各種按摩,腿幾乎沒怎麼酸,她在後跟貼了兩張創可貼,給敖思切打了個招呼,又戴著口罩帽子頂著中午大太陽出了門。
午餐外賣是唐漾請的,範琳琅給在同一個辦公室打遊戲的敖思切和秦月送過來。
“唐處這幾天好像經常出去,”範琳琅朝門口瞟了一眼,把飯放桌上,“有什麼事嗎?”
秦月頭也不抬:“週末有個國際貿易的博鰲論壇在a市辦,唐漾讀博那導師好像和法國那經濟學家關係特好,”秦月用法語唸了個名字,“唐漾是她博導的得意門生……”
範琳琅悻悻碰了一下鼻尖,沒了聲音。
她和秦月、敖思切兩人岔開話題閒扯兩句,轉身出了門。
“咔噠”,落鎖清脆。
秦月抬眸望著那扇門,確定了唐漾懷疑過的一件事:周自省或者說匯商高層,確實想提拔範琳琅。因為壓根沒什麼博鰲論壇,而範琳琅平常連財經新聞都不關注?
然後秦月很奇怪:周自省和那幾個高層都是學院派出身,範琳琅也不過在信審處待了四年,然後才升的副處。信審處還有好些來了兩三年,碩士學歷的同事,為什麼不提其他人?
越朝高走,從某些層面來說,專業能力就越是顯得基本而重要。
為什麼高層們想提拔的人偏偏是曾經和甘一鳴有千絲萬縷聯絡的範琳琅?
其他人,包括當時戀愛經驗不怎麼豐富的唐漾都察覺不到甘一鳴和範琳琅若有若無的曖昧,可秦月不一樣,她長期混跡聲色場所,勾搭過的小鮮肉都是用卡車裝,甘一鳴和範琳琅一個眼神,一句對話,她基本就能看個七七八八。
思索罷,秦月收回視線,問敖思切:“她上午下班之前去了趟頂樓?”
“嗯,”敖思切點頭,“範副週一出了趟短差,好像是上去述職的。”
唐漾和秦月親,敖思切也和秦月親,說著,敖思切眨了眨眼睛,“秦副,你剛剛說的那名字不是個鄉村歌手嗎?”敖思切有些不明白,“難道歌手和經濟學大牛同名?這麼巧?”
坤包掛在牆上,遊戲間隙,秦月從包裡摸出快巧克力,遞給敖思切,隱含深意地瞥她一眼:“小孩子家家,多吃糖少說話。”
敖思切懵懵懂懂地點頭。
出辦公室後,她後知後覺,在唐漾最近幾天外出事由欄上寫了指向模糊、極其保護唐漾的“專案調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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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五,唐漾和秦月基本走完了九江財報上顯示的幾百家慈善單位。
下午,秦月去唐漾辦公室,反手鎖上門。
26度中央空調製冷效果好,空氣裡夾雜著清新劑淡淡的薰衣草香。
蔣時延閃送過來的果盒被解決得差不多了。
兩人並排而坐,兩臺電腦並排放置,秦月手邊放著一摞厚厚的財務資料,而唐漾手邊則是一張列印過的a4紙,單薄輕飄。
情況大剌剌擺在兩人面前:九江財報明確寫著有一筆數額巨大的流動現金用於慈善,但他們上報的慈善單位幾年內都沒有收到九江任何資金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