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
蔣時延的車停在稍遠的位置,細雨把淺灰的地板淋成深灰,蔣時延和唐漾抵足而站,唐漾微微仰頭,蔣時延深邃的眸裡是完整而清晰的她。
姍姍走了,周默臥薪嚐膽幾百天,終於笑得坦然。
唐漾和蔣時延憐惜並慶幸,他們相愛、然後真真切切站在彼此面前。
也沒什麼多的話可說,蔣時延就這樣深深地望著漾漾,然後,低頭吻她額角,吻她眉心,吻她鼻尖,又吻她嘴唇。再然後,他從褲兜裡摸出一個隨身攜帶的絲絨盒,單膝跪地。
蔣時延開啟絲絨盒,取出裡面的戒指,拉過唐漾的手,接著……直接把戒指套進唐漾左手無名指裡。
然後,他就著拉她手的動作,輕吻她手背。
方才兩人停下時,蔣時延怕唐漾淋雨,脫了自己的黑西裝外套像批頭巾一樣蓋在唐漾頭頂,唐漾想想也知道自己現在有多慫。
在陵園門口、色調灰白、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下著雨、路邊還堆了一摞廢棄的建築材料。
所以這人就在這裡給她求婚???
蔣時延不說破。
唐漾也裝傻:“這是什麼啊,你做什麼啊,”她揚揚左手,嗓音細細軟軟的,“你先起來吧。”
蔣時延從善如流站起來,也一本正經逗她:“一鐵環,給你戴上,可以保平安。”
唐漾“哦”一聲:“你在我身邊,你可以保我平安。”
說著,她把戒指從手上擼下來,直接扔到了地上。
蔣時延笑,從地上撿起來,在自己衣襬上擦乾淨,再給她戴上。
唐漾再扔,蔣時延再撿。
唐漾耍小脾氣般扔了第三次,蔣時延真的想不出什麼情話臺詞,只能滿目溫潤地望著她,再撿起來。
涼涼的金屬嵌進指間,就在蔣時延以為漾漾會再扔,把手接在了她手旁。
唐漾沉默三秒,笑開。
“事不過三,我不會取啦,”她彎著眉眼,滿心歡喜地湊到蔣時延耳邊,悄悄說,“一輩子。”
小女朋友情態清澈動人,蔣時延忽地將她緊摟在懷裡。
他蔣時延真的就栽在了漾漾身上吧,為她做飯,為她吃醋,為她發飆,為她收了一身放肆開始按規矩辦事,甚至還為她抱了一個男人。
可為什麼,蔣時延覺得,栽也這麼幸福呢?
自己有欺負蔣大狗嗎?沒有吧……
唐漾略微蹭蹭他肩頭,抬手反抱住他,雖然沒有玫瑰、沒有豪宅,可誰讓他是蔣大狗呢?
唐漾嘆了口氣:“你不要這麼緊張,我答應嫁給你,答應嫁給你啦。”
“我說了要娶嗎?”蔣時延忍笑。
唐漾倏地笑意滯住,推開他朝前走。
蔣時延皮過頭了,“要娶的要娶的。”
他忙不迭跟上去。
唐漾哼聲不理他。
蔣時延死皮賴臉握緊她的手。
唐漾頭低著,沒忍住偷笑一下。
蔣時延一直在偷偷瞄唐漾,見狀,也悄聲勾起唇角。
路過一個十字路口時,窗外人潮湧動,蔣時延忽然道:“以後蔣小狗叫蔣惟唐好不好。”
蔣時延好像被淋感冒了,聲音有些啞。
“微糖?萬一是男生怎麼辦?”唐漾探手去試他額頭的溫度。
蔣時延颳了一下漾漾鼻尖,忍俊不禁:“蔣,惟,唐。”
蔣是蔣時延的蔣,唐是唐漾的唐。
惟是唯一的唯取了右邊,珍惜的惜取了心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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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周自省的檔案從匯商撤走,周自省前秘書辭職,一切好像都歸於平和,帶著戰爭結束的千瘡百孔。
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