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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婼道:“你爹看來還是捨不得這個小妾。”
秦燁道:“按規矩,家裡那幾個都不得被扶正,我爹就是想要有個夫人,也只能再娶,如今他不娶,那麼能夠拿到府裡中饋就算是她們福氣到頂了,眼下中饋都被奪了,你覺得阮氏還能翻身?”
“就算被奪了,你覺得你們家西院那位就是盞省油的燈?”蘇婼瞥他一眼,手下沒停,“都是庶子,俞氏還佔了兩個,都是侍妾,俞氏也比阮氏先來,中饋落在阮氏手裡這麼多年,俞氏會甘心嗎?都是千年的狐狸,誰比誰單純?這次中饋這麼順利就落到了俞氏手上,你仔細想想,整件事前後會不會也有俞氏推波助瀾的影子?”
秦燁愣住。“你的意思是,阮氏也被俞氏算計了?俞氏是漁翁得利?”
“不然不合理呀,”蘇婼吹著鎖片上的屑末,“她兩個兒子都進衙門有了差事,這說明俞氏這個當孃的一點也不短視,那她就不可能眼睜睜放著這麼好的機會不用了。”
秦燁默吟片刻,點頭道:“看來我對我們家的人和事,的確是留意的太少了。”
“你想拿回你孃的嫁妝,可不是光跟你爹鬥就行。為何你爹會聽信侍妾吹枕邊風,還不是因為你有把柄讓他們可抓?不管你將來在不在秦家,你起碼得活得像個原配嫡子。要是連後院侍妾庶子都能踩在你頭頂上,那你娘這份嫁妝,也別想拿到手。”
話音落下,屋裡便只有了她淘簧片的聲音。
過得許久秦燁才端起剩下半杯茶,說道:“你說的對。不管怎麼說,我要拿到那份財產也得我爹鬆口,倘若那天夜裡我依舊選擇不加理會,那麼最後的結果便是他更加厭憎我,而我離讓他鬆口則又遠了幾分。”
他把茶灌下肚,然後從懷裡摸出一張紙:“這是我才接的活兒,滄州的一個商賈,不是京城的,給了定金就走了,很安全。他出了五百兩,交代十日後要,你給加急吧。”
蘇婼接了紙看了兩遍,問道:“做什麼買賣的?”
“是個賣毛皮的,常年中原關外兩邊跑。”
“怎麼找到咱們?”
“香油鋪子的陳福兒,從前在他手上買過人參,這次他進京,倆人嘮磕嘮起的。”
蘇婼確定是真安全,便把紙折了,說道:“不用十日。七日後你還來這兒取便是。”
夜長夢多,蘇家還在四處打聽她,可不像從前那樣可以慢慢來了,早完事早心安。
秦燁答應著,轉身便往外走。
蘇婼問他:“你急著去哪兒?”
秦燁指著外頭:“這不小閻王還要我去國公府找他麼,我也不敢遲到。”
蘇婼略頓:“那去吧。”又道:“機靈點兒,咱們跟他只是各取所需,有什麼情況記得看在眼裡記在心中,回頭及時告訴我。”
秦燁納悶了:“咱們跟他不是合夥了麼?”
“得了吧。”蘇婼翻了個小白眼兒,“你難道忘了他之前三番五次地拿告狀來威脅我?眼下我這麼大個把柄在他手上,誰知道他哪天心裡不順會不會又欺負一下我!總之辦事歸辦事,私下裡我可得做到知己知彼,可別讓他給賣了。”
對這樣一番縝密,秦燁只能說佩服。
國公府書房裡閱卷的韓陌剛端茶就打了個噴嚏。
被打斷了話頭的楊夫人接而數落起來:“我跟你說話呢!你到底聽見沒有?!”
“聽見了聽見了!”韓陌道,“不就是說宋家老夫人壽日,要去赴宴嘛!我沒有空,讓阡哥兒去。”
“他要去,你也得去!宋家這次可是指明請了你的,誰讓你幫了宋家那麼個大忙?”
楊夫人斜睨他說。但是這嫌棄的眼神背後似乎又透著那麼一點點自豪,畢竟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