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的丫鬟,就只有嚴夫人在。
到門下的同時,蔣氏臉上已經有了笑容:「難得嫂子今日得閒,這秋高氣爽,如何沒出去逛逛?」
嚴夫人坐在榻上,正拿銀勺攪動著手裡一碗羹湯,笑了下:「我豈有你那麼好的福氣?上無公婆要伺候,下無兒女要操心,身邊還沒有侍妾通房要安撫,我要是享得了你這樣的清福,沒準天南海北的事情也要插手管一管了。」
蔣氏聽到這裡,正要接茶的手停住了。
「嫂子今日傳我來,不知有何事?」
嚴夫人放了湯,拿起手畔一本摺子,啪的扔向她身上。
蔣氏慌忙站起來,但仍然接得手忙腳亂。
「你可真是好大的膽子,」嚴夫人剛才的春風化成了寒霜,「一個婦人家,相夫教子是你的本份,而你竟敢擅自插手官府之事,而且還插手到了千里之外的潭州府!
「你是不知道潭州那邊周勝捅了多大的婁子嗎?為了善後,我們自己掏了那麼大一筆銀子,你還敢在這個時候去潭州生事?
「莫非你是打量著,你們陸家如今起來了,可以把咱們甩到腦後了?!」
「嫂子!」
蔣氏聽到這番話,也是震驚了。
她連忙把手上的摺子開啟,只見當中夾著的,竟赫然是郭路奉她之命,派人送往潭州府沙灣縣衙的那封勒令查辦陸珈的信件!
這封信理應正在南下的途中,如何會在這?
她連忙再看了一眼這摺子,竟然是言官的摺子!
也就是說,這封本來秘密送往沙灣的信,不但沒送成,而且還落到了言官的手上!
她只覺得匪夷所思:「這,這是怎麼回事?」
「你問我?」嚴夫人冷笑著,「那不如我先問你,你以陸家之名,勒令沙灣縣衙重新處理此案是何緣故?
「這案子跟你有什麼相干?何至於你不惜千里迢迢發號施令?」
蔣氏抿唇不語。
嚴夫人走到她面前:「你不想說,我也不逼你。你如今是堂堂的尚書夫人,論起誥命來,已然強過我。我豈敢命令你?
「周勝背後牽繫著潭州河運的案子還沒了,你知道這件事若是沒有被截住,而是報到了都察院,或者沈家,又或者是清流們的手上,會被多少人趁機揪住把柄?
「對你們陸家來說,頂多不過是被斥責一句治家不嚴,無傷大雅。
「對我們嚴府來說,這樁拿好不容易砸了二十萬兩銀子才擱置下來的案子,卻很有可能被再次開刀!
「你也是堂堂的尚書夫人了,莫非心裡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