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然後道:「她方才只跟我提了三個要求。一是她不要旁人插手她的事務。二是她要有贍養養母的自由。而第三,她說他想要公平。
「伯農啊,」他長吸氣,「這些要求,沒有一個談得上為難我。
「她是我的女兒,是我的孩子,她母親死後,為了防備旁人從我手上把她奪走,我親自教養了她五年。
「她從前要過我的官印,要過我庫房裡的寶貝,還要過我很多個承諾,可我虧欠了她十一年之後,最後她卻僅僅只想從我這裡得到一句公平。
「她在山林裡的那個晚上,一定害怕的快瘋了吧?她一定也對我失望透了。」
「大人!」
楊伯農上前,「大小姐的確受盡了委屈!如今她平安回來,這是老天爺給您的天大的關照!但為了大小姐好,在下以為,日後大人還當三思。」
「三思?」陸階冷笑,「我倒是覺得,有時候我就是想的太多了!」
「大人已經榮登大學士之位,再下一步就是入閣。只要入了閣,我們能做的事情就更多了!還請大人千萬沉住氣。」
楊伯農眼中也盈著淚光。
從少年時相識,二十來年的情誼,也可以稱得上半個家人了。
陸階背手而立,凝望著屏風上的高山松岡,宛如變成了一座雕像。
直到楊伯農在原地轉了許久,他再緩緩回到桌案後坐下,拿起桌上一顆壽山石摩挲起來。
一會兒後,他說道:「讓蘇至孝帶著人去程家吧。聲勢弄浩大一些。
「別的可以不講究,我陸階的女兒,自當揚眉吐氣,風風光光地回府。」
楊伯農深揖禮:「正該如此。」
他走之後的屋裡,陸階依然手握著那塊石頭,定定的望著窗外的桂樹。
初冬的寒氣已經染上了他的眼眸,這位素來溫文的陸大人,此刻渾身都是凜冽的氣息。
……
杜嬤嬤打發人出去的這段時間裡,蔣氏可算體會到了什麼叫做坐立不安。
她對郭路還是有起碼的信心的,她不相信連這麼點事兒郭路幾次三番都辦不好。
可就在她來回徘徊之時,外頭就有人火急火燎的來稟報,說陸階也快馬加鞭的往程家去了!
陸階也去了,這個訊息便又增添了一分可信!
難道程家來真的?!
「太太!」
就在她內心七上八下之時,杜嬤嬤也進來了,這一趟她不知用了多快的速度,喘氣喘的臉都白了:
「太太,不好了!程家的表小姐,她真的,她就是我們大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