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地。
吉王勝在老實,該有的給用都有的,每年宮中給宗祠的祭禮也撥了的,再加上宗室有自己的祭田,反正除了沒權力,餘則富貴不愁。
但為了多討些封賞,跟別的宗親一樣,吉王府每年也要派人入京討賞。
沈輕舟到了王府附近一家茶館,唐鈺則奉命去打聽王府現況。
沒多會兒人回來了:「吉王世子的親弟弟朱培胥,去年被請封了儀郡王,平日只會鬥雞走狗,近來卻正好讓吉王世子安排了個掌管內務司的差事。」
沈輕舟聽聞,遂讓他向茶館帳房取來了紙筆,提筆寫了封信交給他。
主僕二人在茶館門外分道,一人去尋儀郡王,一人則去往正好郭翊今日也在的丶關押著周勝的潭州府衙。
……
因為周勝的落網,整個潭州府風起雲湧,沙灣縣作為欽差駐紮的重鎮,這段日子氣氛凝重的更是讓人喘不過氣。
方縣令已經連日被欽差傳見了,從他接任沙灣縣令到如今這一年時間內,所有的案卷文書全被審查了一遍。
這位年輕的縣官,是上一屆的進士,聽說家裡長輩也是有在京城作官的,好像不屑作奸犯科,與商戶們沆瀣一氣。
兩袖清風如他,都被查成這個樣子,那那些有痕跡的人呢?又該被查成什麼樣?
賀清寢食難安,一日十二個時辰,沒有一刻是放鬆的。
終於沒有辜負他的這份緊張,這日傍晚,欽差那邊來人下發了通告,命他翌日上差之前將所有案卷整理成冊,上交欽差處。
若有隱瞞或篡改,直接問罪。
夜深人靜之時,方才從衙門出來的賀清拖著疲憊的雙腿進了書房,對著幽黑的屋子長吁了一口氣後,他顫著雙手點起了油燈。
縣令每屆輪換,同知卻往往是本地擢選,賀清在沙灣當了不像十年的同知,沙灣縣和碼頭米市之間什麼情況他能不清楚?
正因為清楚,他才敢收受張家的錢財,而除去張家之外,每年的賦稅,還有其餘商戶的孝敬,他自然也有收的。
這麼一查,不得把他查個底掉嗎?
欽差來了這麼久,一直也沒讓人看出來,他有這手段啊!
合著他不是來走過場的?
而是動真格的?
望著眼前一大堆的案卷文書,他跌坐在椅子上,揪起了頭髮。
忽然夜風吹來,油燈撲的滅了。
他咒罵了一句,再次點燈。
燈卻在他出手之前先點亮了。
一隻手收回火摺子,隔著燈火望向他:「賀大人,好久不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