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人笑著目送屠夫離開,隨後是登上城牆,看向城牆上的那位青衫老儒生,帶著敬意。
青衫老儒生已經是放下筆,繼續喝酒,嘴裡還唸叨著什麼。
不過燈籠海那邊有著大風吹來,使得青衫老儒生的話語非常模糊,沒有人能聽得清。
燈籠海上的那座浩然天地,彷彿海市蜃樓般,緩緩散去。
但老道人卻是知道,這不是海市蜃樓,而是因為燈籠海的禁忌之力,不允許這座浩然天地存在。
看著遠方,老道人隱約間有著一絲期待。
直覺告訴他,他等的人,快到了。
“你叫張清風是吧?”
這時,城牆上的青衫老儒生回頭看著老道人,喝了口老酒,拍拍身旁,說道:“過來坐著說。”
名喚張清風的老道人作揖,依言來到老儒生的旁邊坐下。
老儒生虛眯著眼睛看著燈籠海,說道:“你幹嘛一直給我付酒錢?”
老道人微微一笑道:“以前師父跟我說,人活於世,總要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老儒生凝望著老道人,搖頭道:“不不不,這個道理不太對,人只有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的時候,才會做到力所能及,乃至是竭盡全力。”
“況且,活在這空古城內,與死人並無二樣。”
老儒生收回目光。
老道人淡然一笑道:“但也一直活著不是嗎?”
“沒人記得了,都死了。”
老儒生呢喃道,又喝一口酒後,他搖搖晃晃起身,險些墜下城牆,他將酒壺扔向燈籠海。
但還未接觸到燈籠海的時候,便化為灰燼了。
老儒生雙袖一甩,雙手負後,挺胸抬頭,眯眼看著涇渭分明的兩座天,高聲道:“都死了!”
聲音傳遍整個空古城。
但空古城的人,早已經是見怪不怪了。
在他們眼中,這姬曰一就像個瘋子一樣。
老道人似有所感,他抬頭斜望著老儒生,說道:“晚輩可否向前輩請教一個問題?”
老儒生緩緩低下頭,似乎覺得人間無趣,又是坐了下來,說道:“說吧,我也不一定能解答。”
老道人雙手作揖,說道:“空古城內的人,都是什麼存在?”
老儒生扭頭看著老道人,呵笑道:“人長了一雙眼睛就是用來看的,你會看不出來?”
老道人微微搖頭道:“恕晚輩愚鈍,看不太明白。”
老儒生伸手一巴掌直接扇出。
老道人沒有躲避。
讓人驚異的一幕出現了。
只見老儒生的手,在觸碰到老道人臉的那一刻,直接虛化,然後穿過老道人的腦袋,又恢復了正常。
兩人,彷彿身處不同時空一般,雖然在對話,但卻無法觸碰到彼此。
老儒生放下手,看著老道人,緩聲道:“現在明白了嗎?”
老道人默然,起身對老儒生作揖,隨後是走下了城頭。
老儒生沒有去看老道人,依舊是面對著燈籠海,嘴裡呢喃道:“都死了,都忘記了……”走下城牆的老道人,去見了屠夫一面,在屠夫驚愕的目光之下,老道人拿走了金精銅錢,不顧屠夫在背後的怒罵,他回到自己的一畝三分地,開始打坐,等待著那人的到來。
————燈籠海上,三千船隻在行駛。
這是真的船隻。
假的都沒了。
死了幾十萬修士。
剩下兩萬人不到。
就連搖光聖子都死了。
一切的一切,似乎發生在轉眼之間。
船尾,夜玄看著空古城的方向,沒有說話。
空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