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正氣凜然道,“堂主,她認罪了。”
寧粟一臉不敢置信地看向開口說話之人,雙目因為震驚而顫抖。可惜對方雙手微拱,背脊微彎,直面著塗滅,連一個眼神都沒有給她。
塗滅微微頷首,“你與這孽障,乃是一母同胞的雙生姐妹,你與她心有靈犀,既然你說她認罪了,那肯定沒錯了。”說著,塗滅直接宣佈道,“問仙宗劍峰寧粟,為人心狠手辣,冷酷無情,對同門下狠手,違背宗門友善同族的條例,性質惡劣,我們問仙宗,容不下你這等心思狡詐之輩!特罰你去北地思過十年!”
這個懲罰一出,殿內響起一片倒吸氣的聲音。
北地那地方,壓根就不是低階修士能待的,那邊溫度極低,連撥出的氣都能瞬間凝結成冰,低階修士的護體靈氣壓根護不住,只有金丹及以上修為的大能能在那裡修煉。但寧粟才不過築基修為,她這一去……怕是回不來了。
寧粟顯然也知道這一點,她瘋狂嗚咽,想辯駁,想說事實不是這樣的,可惜她的雙生妹妹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堂主,對此,她沒有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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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粟大汗淋漓地從噩夢中醒來。她睜眼看著頭頂繡著月蘭花的蚊帳,一顆砰砰砰狂跳的心總算是慢慢緩下來。她額上滿是冷汗,汗水順著她的額頭流下,滴進眼中,痛得她嘶了一聲。
有侍女忙將簾子拉開,“大小姐,您又做噩夢了嗎?”
寧粟心累地點了點頭。穿越三年。在這三年時間裡,她已經不知道做過多少遍這個噩夢了。每一回,她都好像沉浸式地經歷了一遍夢中“寧粟”所經歷的。那種壓抑到了極致的氣氛,那種有口不能言的苦楚,那種身不由己的痛苦,像是一塊巨石一般壓在她的心頭,讓她即便是從噩夢中醒來之後,都要好一會兒才能從僵硬恐懼中緩解過來。
寧粟就著侍女的手喝了幾口熱水,冰冷的掌心總算是多了幾分暖意。侍女貼心地用帕子將她額頭的冷汗擦去。
“大小姐,才剛到卯時,您再躺會兒吧。”
寧粟搖了搖頭,她是萬萬睡不著了,乾脆示意侍女幫她穿衣。等她洗漱完畢,差不多也到辰時了,侍女為她送來了豐盛的早飯。
她生母早亡,生父不明,好在她還有一個寵外孫女如命的外祖父。外祖父長孫金山是出了名的江南首富,腰纏萬貫,對她和寧粱可以說是有求必應,一應用具都是頂尖的。她身邊一共有四個一等侍女,個個心靈手巧,善解人意,更別說還有二等,三等丫鬟若干。雖然穿越到古代,但是她從沒受過什麼苦,平日裡的吃穿都是頂頂好的不說,更有貼心侍女為她妥帖地安排好一切。
一切都很完美。
除了那個糾纏了她整整三年的噩夢。
這個噩夢無限迴圈著,每次都是那個宮殿,以及那群模糊的,看不清人臉的人。她唯一能記住的,唯有塗滅,以及……在最後突然背刺她的寧粱。
她不知道為什麼會做這個夢,更不知道這個夢是不是昭示著什麼。她只能根據夢境中出現的一切,整合了一下資訊。如今所知:問仙宗,劍鋒,執法堂。
這些元素都和修仙有關。所以,這個夢是無稽之談,還是說她不僅僅是穿越到了古代,更是穿越到了古代修仙世界?
“大小姐,今日您還是不和二小姐一塊兒用膳嗎?”
寧粟揉了揉痠疼的太陽穴,低聲嗯了一聲。三年前,她剛穿過來的時候,原身剛滿七歲,身邊親近的人除了外祖父之外,就只有一個雙生妹妹。原身與妹妹親近的恍如一人,兩人無話不談,整日都待在一塊兒。
寧粟剛穿來的時候,也努力地和寧粱接觸了一段時日。一開始,她們倒是也相安無事,只是她後來多少還是受了那個夢境的影響,和寧粱有些親近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