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手拿著梳子調整密度……
可是就算忙成這樣,在觀眾的眼裡卻沒有任何成績,織出來的圖案都要用毫米來算。
官補的圖案比溫荑之前的那個“瑚光珊色”完全是兩個風格,是有一定的禮儀規範在的,40厘米大的正方形裡內容極其豐富,顏色更復雜。
第一天溫荑除了用半個小時給大家介紹自己的工作內容之外,上午八點半到十二點沒有動過位置,中午給大家沉浸式吃了頓國博的工作餐後回到工位上,繼續上午的工作。
就這樣直到六點光線差了,溫荑也只緙了兩個指節長。
所有堅持下來的網友都沉默了。
他們旁觀的人都能感覺到煩躁和窒息,溫荑卻能一直穩如泰山的坐在那從沒亂了步調和心態。
她的手穩的每一下動作都像機器定好的一樣,沒有多費一點力,手腕稍微一抖,梭子就“嗖”的一下穿了過去。
腳下輕輕一動,經線就會經過一次起伏。
她的眼睛是那麼的專注,彷彿天地間就只剩下面前的織機,不僅沒有外物,就連她自己都成了一個無情的緙絲機器。
太可怕了,這個人是有多麼高的毅力才能做得來這樣的工作啊。
之後的幾日,溫荑每天的工作成績多則十厘米,少則三四厘米,足足五天過去了才緙出四十厘米的方形官補。
而這還遠遠不是結束。
經過第一次緙絲之後溫荑看著成品,卻總覺得顏色不對。
拿著放到破損的官服上看著更明顯了。
這種怪異感叫做不和諧。
“時間不對。”林崇歡走過來,眉頭皺起,“補子還是新了。”
這時候觀看直播的一些對色彩有了解的網友也發現了問題,其中一條彈幕描述的最形象。
【衣服像是經過五百年歲月侵蝕的,補子像是三百年。】
沒錯,這種感覺就像是年代劇的電視機裡放出了720p的節目一樣。
用在影視裡叫穿幫,放在文物修復中就是時間違和。
“失敗了,要重新開始配色。”
彈幕中一條條的都是惋惜。
【差不多就行了何必那麼較真,我覺得這樣就挺好。】
【是啊,我也不覺得哪裡違和。】
【怎麼能差不多呢,修復文物必須修舊如舊,如果不能做到不如不修。】
溫荑嚴肅的道:“修復文物就是這樣的,每個工作者都要經過無數次的失敗,他們都是這麼走過來的,必須嚴謹才能對得起交到我們手上的文物。”
此話一出,彈幕逐漸安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