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吶正在對著王勇屍體正面的幾處剮蹭傷做記錄,高墜傷形成時,傷者的衣著身體會在同樓梯硬物等接觸時發生剮蹭,從而留下痕跡,光看王勇正面的這些傷就想得出這人在死前受到過不少撞擊,只是除了正常的剮蹭外,似乎少了點什麼。
為了看清些,傅紹言彎下腰,趁著楊吶和別的警員替死者翻身的時候湊近了看背面。
如果王勇死於他殺,那麼從那麼高的地方落下來,身上肯定會留下外力推壓的痕跡,可奇怪的是,這些痕跡無論在王勇的正面或是背面,都沒有……
所以他是怎麼掉下來的呢?
一時半刻想不清楚答案的傅紹言把看到的情況一五一十發訊息通知了鄭執,這才轉身朝呂小嚴的方向走去。
而此時,被邢霏晾在一邊的呂小嚴已經獨自在路邊站了快二十分鐘了。
看著小夥子那一身的狼狽,傅紹言輕笑著遞過一張紙巾,跟著指了指之前坐過的那輛車:“車上說吧。”
瞧著他一臉灑脫地在前頭引路,呂小嚴狠狠地捏起紙巾,小聲嘀咕:“你就是故意的。”
“沒錯,是故意的。”
呂小嚴錯愕地抬起頭,以為是他幻聽了,沒想到SUV的車旁,傅紹言單手拉開車門,回頭正衝他揚眉毛,“沒聽錯,我說我是故意讓你在那兒等的。要是被別的男人打了自己女朋友的主意還能當做沒事似的和對方打交道,這人多半是有什麼大病。”
“所以你知道我喜歡邢霏了?”
傅紹言臉上的笑容漸大,抬手對著他那兩隻好看的眼睛做了個戳的動作,“這裡又不瞎。再說,微表情那塊我不擅長,但也懂得皮毛,你坐裡面,我把暖風開了。”
把人安頓好,傅紹言又鑽去了前排,一頓操作下來,車裡有了暖意。
呂小嚴本來還做好了暗度陳倉的準備,沒想到人家直接給他來了個迎頭直擊,他直接被打蒙了,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搓著指頭憋了半天,好歹算是憋出來一句:“你和小飛俠根本不像情侶,你們之間沒火花!”
“你知道她叫小飛俠?”
那是當然!呂小嚴以為自己做了什麼了不得的事,得意地高昂起了頭:“我不光知道她的外號,還知道她之前的性格不是現在這樣的,你和她在一起,沒想法子讓她開朗起來,你不合格!”
“是挺不合格的。”傅紹言點點頭,並不否認他的指控,“我只知道她很擅長做法醫,並且這個時候最想做的事就是破案、把兇手抓到,也最煩那些破壞物證的人。”
呂小嚴的臉刷一下就白了,這會兒的他腦子開始回想之前楊吶說過的話,心說人民警察心眼小不說,嘴巴怎麼還這麼毒,專挑肺管子下刀子!
他那個受驚過度的表情傅紹言自然知道原因,笑著指指自己的右眼:“這隻眼睛現在戴著隱形眼鏡,其實是金色的,而且從小就看不見東西,因為它,我捱了不少奚落和欺負,所以……”傅紹言回過頭,對上詫異的呂小嚴:“所以我這人心眼小,還特別記仇,尤其想找不自在,歡迎來打邢霏的主意。”
這話他絕對是笑著說的,可呂小嚴卻從那雙滿是笑意的眼睛裡看到了冷風刀雨,他成績不好,在社會上也混過,自以為自己不是那種只會學習的乖寶寶,可面對這樣的傅紹言,他還是被嚇到了。
“你、你不是警察嗎?”
“是啊,所以警察叔叔現在問你的話,你要想好了再回答。唐雯雯之前在學校裡和誰關係最好?有人聽過她認識一個叫郝天朗的人嗎?三個月前的二十號左右,她有沒有過什麼怪異的舉止?你說過的那個被唐雯雯邀請過的同學,兩個人後來有沒有過來往?”
呂小嚴:你能不能慢點問,第一個問題是啥來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