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來的七天裡,我會先後經歷陳念在出事後經歷過的事情,如果我找不出陳唸的死因,那我的結局多半很可能和他一樣。”說到這,傅紹言橫出一根指頭在脖頸處,做了個橫切的動作。
“你是說……”邢霏心領神會,眼睛也跟著開始變得發直起來,半天過去,從震驚裡回神的她開始使勁搖頭,“不行,傅……”
沒等邢霏把阻止的話說完,傅紹言就朝她搖了搖頭,他的眼睛上纏著白紗布,邢霏的頭上也裹著類似材質的布料,兩個人面對著面,彼此的情緒都深切地影響著對方。
天知道傅紹言在知道自己的眼睛要完蛋的那刻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不再糾纏邢霏,他這樣一個廢人換做對誰都是累贅吧。
可真當他站在當下的時間節點上,站在這個被那個不清楚是誰的兇犯架上來的位置上時,傅紹言骨子裡的驕傲也跟著作祟起來。
因為不論那個躲在暗處裡的人是出於挑釁的心,想製造一些模式相同的案子來擾亂秩序,還是和陳念有關的人想弄出些動靜來為自己申冤,他都已經身在局中了。
邢霏還想說什麼,話到嘴邊很快就被另一隻手截斷了,鄭植似乎才和楊吶進行了一場大戰,這會兒臉頰上還泛著潮紅,開口時仔細聽都能聽見那種說話力竭的嘶啞音。
他說小飛俠,“老傅說得對,不管兇手是出於什麼目的選擇了老傅,他已經走不脫了,與其束手就擒,不如抓緊時間弄清事情的來龍去脈,把人找出來,這樣對老傅才是安全的。”
說完,似乎又想到了什麼,趕緊補充,“不過你放心,安全這方面我們肯定做好安排,不會讓老傅出岔子的。”
“怎麼安排呢?”一貫寡言少語的邢霏到了這個時候卻難得的話多起來,她就那麼定定地看向鄭植,那樣子似乎是要鄭大隊長此刻、當下、right now就拿出一套完整的安排,來確保傅紹言的安全似的。
這可著實把鄭隊隊長難為壞了。
“這個、那個……”
“鄭隊。”邢霏知道他為難,也沒繼續刁難,只是上前一步,自己拿了個方案出來。
一月中旬,寒冬料峭,城市大學的塑膠跑道上,一臺除雪機正大爺遛彎似的從中線那裡一點一點磨蹭過去。
兩個晨跑的大學生為了不讓自己身上掃上飛揚的雪沫,抄著手貓在離車兩米遠的地方等著他們之間的距離再拉開點。
這兩個學生身材差不多,都屬於細高型的,被臉基尼包裹嚴實的面龐看上去也差不多,兩人間唯一區別明顯的大概就是他們中一個穿了條黑色繡彩條的運動褲,另一個則穿了條那種跳健美操時才會穿的緊身褲。
緊身褲穿的少,跑起來還不覺得冷,可這麼冷不丁地站住了就覺得尖利的冷風烏央烏央地從四面八方地朝自己扎過來,為了不讓自己凍死,他使勁地跺了跺腳,雪隨著兩隻腳交換的力道一下下地從地上飛起來,幾下就繃了彩條褲一身。
他嫌棄地掃了健美褲一眼,向左一步,拉開兩人間的距離,這才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起了閒話,“陳唸的事,你感覺是惡作劇不?”
一聽對方提陳唸的名字,忙著跺腳的健美褲動作猛地一僵,半天才尷尬地做了個扯褲腳的動作,說句我哪知道。
“你和陳唸的關係之前不是挺好的嗎?我記得他出事的時候你還哭了好幾回,不知道內幕?”
健美褲尷尬地搖了搖頭,茫然的眼睛猛地亮了一下,下一秒就扯起彩條褲重新回了跑道。
“太冷了,邊跑邊說吧。”
就這麼被趔趄回了跑道的彩條褲有點懵,半天才扶穩歪掉的帽子,嗯了一聲,追上了健美褲。
北風在奔跑中變得更加猛烈,哪怕有臉基尼的保護,仍舊擋不住那嗖嗖的北風灌進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