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想就這麼被他們發現,還是跟著我找出點線索?”他蹲在地上,細長的手指輕輕摸捻著地上的痕跡,光打在他寬寬的背上,既讓人覺得踏實,又帶著點找揍的感覺。
她閉著唇,學著他的樣子蹲在地上,半天才悶哼出一聲:“逼我。”
“不逼不成才。”他還是那種笑眯眯的模樣,和修理肖遙時一樣的語氣,只不過矛頭調轉,這回挨收拾的成了她自己。
邢霏又哼了一聲,認命地蹲下,學著他的樣子在電梯裡尋找起有用的線索。
按理說心思縝密的兇手不會那麼輕易留下線索,可就像留在樓下的門禁卡似的,這回他們很輕鬆就找到了屬於兇手的足印。
“四十五碼男鞋,穿呢絨卷邊褲,褲腳有磨損,身型瘦弱。”他拭了拭地上的泥濘,又起身在空氣中一撩,“指甲裡有泥垢,蔥、劣質油、生菜,放軟了的薄脆,沒有蛋,這是個才入行的拾荒者。”
沒頭沒尾的話一句接一句,除了那句鞋碼四十五外,剩下的邢霏一句也沒分析出從何而來,不過對這,她早習慣了,因為她知道傅紹言有雙異於常人的眼,在那眼裡,燈火下飛舞的不僅有塵埃,還有輕盈的油花、咬斷生菜時齒縫間蹦出來的汁液,溼噠噠粘著泥星往地上落得笨重薄脆,那雙眼,可以通向正義的世界。
她有氣無力地垮著肩膀:“和我說說我學了能用的。”那些要靠顯微眼才看得見的東西,就算聽得懂也學不會。
正當邢霏等著他的答覆時,傅紹言突然抬起手按下了一旁的樓層鍵,隨著叮的一聲,上到七層的電梯就這麼停住了。
兆力的屍皮是在四樓發現的,所以警方的布控主力並沒放在這層,這會兒,電梯裡面的光衝到門外,遠遠照亮一片死寂的辦公區,站在陰影裡的邢霏回頭看了傅紹言一眼,聽見他說:“那個人是從這層把兆力送去的四樓。”
不是想像中的那樣從一樓上到四樓,而是從七樓下去四樓,這個發現讓邢霏意外之餘也隱隱生出一絲興奮來,這是不是也意味著他們有機會發現別的什麼線索了。
身後的電梯隨著兩個人的步出緩緩合攏,往更上面的樓層開去,她跟著傅紹言一步一步朝樓梯間走去,沒了警隊的手電,現在的他們是真真切切陷入了一片黑暗裡。
樓梯間在電梯右手,邢霏走沒幾步,正想問問傅紹言剛才他沒來得及回答的那個問題,不知怎麼,身後突然吹來股涼風,沒等她反應過來,一隻蒼白的小手已經搭在了她的肩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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