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的傅紹言是那麼的認真,篤定中又帶點雲淡風輕的語氣瞬間就讓邢霏確信,他不是在安慰他們,而是真有說到做到的實力。
木乃伊當場破涕為笑,直接拽過一旁的板凳,順便把斜掛下半面的窗簾朝旁邊揚了揚。
哪怕深冬的陽光稀薄得發白,可她還是想在這個時候讓更多的日光照在傅紹言身上,因為他值得。
重新坐回板凳上的邢霏明顯心情好了不少,就連一慣縮著是腳也難得活分了些,腳尖抵在板凳的橫秤上,有一下沒一下的點著。
“那你覺得是什麼人會把你選成目標,他的目的是什麼,這人又是什麼人?”
連珠炮的提問說愣了傅紹言,也把邊上站著的鄭植和楊吶說得無語。
一貫有什麼說什麼的楊吶翻了翻眼皮,無語道:“他是外傷失明,不是打通任督二脈。真把自己當武俠片了,一朝受傷,專業就練成了絕世武功……”
論起毒舌數落人方面的技能,楊吶似乎是那種渾然天成的選手,就跟之前楊吶家出事的時候一樣,那會兒她怎麼挖苦的邢霏,這會兒就是如法炮製。
果然,前腳楊吶把話說完,下一秒性格才稍微恢復一點的邢霏的眼神就僵在了半空,她嘴巴微張,保持著那種不知所措的狀態過了不知道多久,直到一道人影從自己面前飄過去,她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眼睛上還裹著紗布的傅紹言居然下地了,不光赤著腳,還徑直朝楊吶站的地方直奔過去。
他的臉還是那張和煦無比的臉,只是抿緊的唇角洩露了此刻的情緒。
傅神生氣了。
幾次前車之鑑還歷歷在目,擔心這回老傅要下死手,鄭植本能地上前一步,擋在了楊吶前頭。
“老傅……”
誠懇的求情沒來得及發揮作用,傅紹言的巴掌就落下了,啪地一聲響,所有人都呆了。
那根被傅紹言拍地嗡嗡作響的床柱就像根會笑的恥辱柱似的,對著傅紹言響個不停,手掌很疼,臉更疼。
空氣在那秒就像凝固住了一樣,要不是楊吶後知後覺察覺到了什麼,慢反射地發出一聲哎呀,天知道這沉默還要持續多久。
邢霏看向半張嘴巴的楊吶,鄭植也看著她,無奈又無語的眼睛就像在說咱不作死不行嗎?
“我那不是想讓他以為打著了,心裡能好受點嗎?咋還不讓我說話了?”
楊吶眼疾手快躲開了鄭植想捂住自己嘴巴的手,邊躲邊說,這番話說完,也徹底讓鄭植死心地望向天花板了。
這麼缺心眼的玩意,回頭還是打報告給上級把人調走吧。
“老傅,紗布沒拆,看不見是肯定的,你千萬別因為這個二百五生氣。”
“你說誰……”楊吶下面的話索性沒機會說,整個人就被鄭植捂嘴帶離了房間。
關門聲傳來沒多久,邢霏的手機也震了一下,情緒不高的邢霏拿出來一看,就見上面是鄭植髮來的訊息——小飛俠,眼睛這種事出來,老傅心裡指定需要一些時間去適應,我們誰勸都不如你勸,我把老傅拜託給你了。
這些話其實都不用鄭植囑咐,邢霏也會去做的,只是此刻的她也不知道怎麼做才能讓傅紹言好過些,畢竟類似的變故她也經歷過,而且至今都沒走出來呢。
“傅……”她舔了舔嘴唇,整張臉顯得那麼的糾結,最後像是下足了很大的勇氣似的鼓足勇氣把自己的腦袋湊到了傅紹言的手邊,“你摸摸這裡,認真聽我說。”
她命令他快點,“快摸啊……”
又氣又急的語氣讓傅紹言哭笑不得,手在那顆包裹得好像獼猴桃似的腦袋上戳了戳,然後實話實說:“摸不著。裹著呢。”
邢霏這才尷尬地發現自己的腦袋還是木乃伊的狀態,耳朵什麼的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