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記性真的是,掃帚落這也不知道,服了。”光影下的周阿姨半伏著身子把立在一邊的掃帚插回車上,手無比自然地撩開車前臉,捏著布料的手更是調皮地朝桌子底下的邢霏勾了勾:“上來。”
換做以前,邢霏是怎麼都不會再忍了,可這會兒不同,因為她發現周阿姨的清潔車裡還貓了一個人,正在那兒笑眯眯地朝她伸來一隻手。
那一刻,邢霏再不多想,直接腰一貓,悄沒聲地爬上了車。
是傅紹言。
你怎麼在車裡?
方便藏身啊。傅紹言笑眯眯地朝她比了個噓,車外,康可的秘書正招呼著周保潔快點離開那裡。
“不知道等會兒警方要來兆力的桌子找線索啊,影響了辦案你負得起責任嗎?”
“知道知道,這不是掃帚落(la四聲,意思是遺忘,忘,東北話)這了嗎?”周阿姨牢騷著回應,緊接著手上加勁兒,推著車就朝更深的辦公區走去。
聽著周圍越來越多的人聲,邢霏有點驚訝地看向傅紹言:咱們不出去?
當然不了。傅紹言替她找了個舒服的坐姿,拿起手在她掌心寫字:想做個合格的偵查員就要學會最高效地收集資訊。
而這會兒就是他們蒐集有關這家公司和康可最好的時機。
邢霏眼看著傅紹言把聽牆角說得這麼高大上,難得地有了笑意,可笑過,她又想起了剛才的事。
邢霏:你和推車的人認識?
她是什麼人啊?動手動腳的不像好人。
下一秒,頭頂的人就像有了感應似的,忽然停下了腳步。周保潔踩下腳剎,藉著整理衣服的工夫伏低身子,用近乎耳語的聲音說:“公司的開水間,我把車停這兒,等會兒回來。”
邢霏知道她的意思,開水間人來人往,是最適合聽八卦的地方了,可是聽就聽吧,為什麼這個周阿姨要說下一句,哪怕這會兒他們之間隔著一層清潔布,邢霏也想象得出這位周阿姨在說這番話的時候臉上是怎樣一種賊笑。
她居然說:“小傅啊,你這個女朋友瘦歸瘦,可屁股我瞧了,是個能生的。”
敢情方才在桌子底下那通摸摸搜搜是為了這個啊,邢霏的臉一陣紅一陣黑,半天才伸出指頭在傅紹言的掌心上狠摳:……
傅紹言:o(*\/\/\/\/▽\/\/\/\/*)q
估計也是知道自己的話會要他們倆不好意思,周阿姨說完就悄沒聲地退出了茶水間,可就在她才退出去的時候,一個急急的身影從茶水間的門前跑過,口中問著:“你們誰見康總了嗎?我這有個檔案說好了找她簽字,怎麼找不著人了?”
接連問了幾聲,總算有人回了聲:“剛才上樓碰見她了,好像去一樓監控室了。”
“去那兒幹嘛啊?”
“我哪知道?”
又是一串跺腳聲後,端著茶杯的小白領搖著頭進了茶水間,嘴裡嘀咕著:“我是真的不知道嘛……”
而牆角的清潔車裡,知道內情的邢霏和傅紹言則默契地相視一眼。
會去看監控,看來這個康可心思是有些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