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報案的鄭植很快殺到了事發地。
一同來的還有刑偵隊浩浩蕩蕩的人馬。
原本該熄燈睡覺的宿舍樓也因為他們的到來陷入了一場詭異的熱鬧氛圍。
副校長得到訊息頭一個趕來,也不知道出來時這位身材微胖的禿頂校長是在做什麼,總之,當他圍著那間昏暗的水房兜來兜去地打轉時,他脖頸後面的一抹紅就像柴火堆裡開出來的花,刺目且耀眼。
“這又是怎麼了?誰幹的啊?警察同志,我們學校不會是進什麼犯罪分子了吧?專挑學生下手?”副校長越說表情越誇張,最後乾脆捂著腦袋打算抱頭痛哭了。
聒噪的聲音顯然影響了警察們辦案,鄭植不堪其擾,趁著小胖禿轉悠到自己跟前,直接一把將人捏住,丟去了門外。
“看一眼就知道是犯罪分子?你這是比我們會辦案了?”他搓了搓被副校長唸叨疼的下巴,也不給對方解釋的機會,直接讓人把這位副校長請去了一邊,不過他也沒想讓對方坐什麼冷板凳,在現場短暫地巡視過一圈後,他就追著副校長被帶離的方向追了過去。
“這個廖歡和陳念、關係怎樣?”腮幫子上隱隱約約傳來的痛感讓鄭植直接把話說得半拉卡機,連抽幾回的涼風非但沒讓牙縫的痛感減輕,反而還加重了不少。一句話說完,他感覺整個牙床都腫了,沒辦法,只能用手託著下巴,藉著手掌心的涼氣陣痛。
可痛歸痛,正事是不可能忘的。
等了半天都沒等來答覆的鄭植直接把臉扭向了副校長,牙齒漏風地道:“問你話呢?沒聽見是咋的?”
刑警隊長髮起怒來,哪怕是在牙疼的狀態下也是氣勢十足的,兩句話說完,直接嚇得小胖禿頭髮又抓掉兩根。
看著指縫裡的那黝黑黝黑的頭髮絲,副校長委屈地直癟嘴,一邊哀悼自己早亡的頭髮一邊琢磨著該怎麼回答鄭植的問題。
也就是這猶豫的兩秒鐘時間裡,牙疼的鄭隊又發出一聲冷哼,也是這一哼,直接嚇破了胖禿的膽,繳械地開口道:“學生關係這種事其實我本來不清楚,但這不是陳念同學去年出過事,我也就略有耳聞了那麼一點。”
為了讓鄭植更形象地看清楚他所說的一點點真的就是一點點,胖禿還專門捏著兩根指頭對著鄭植比畫了一下。
就在他還打算進一步解釋這一點點的範圍時,耐心被耗盡的鄭植直接捏住他的手,一字一頓道:“說、重、點。”
“重點就是這倆學生之前是關係特別好的同學,陳念成績比廖歡好,陳念拿獎學金,陳念死後廖歡的成績也上來了,到現在好像也拿了兩次獎學金了。”機關槍似的在那兒機械陳述的副校長說著說著猛地意識到哪兒不對,趕緊擺著手解釋:“我沒廖歡取代陳唸的意思,我就是在說事實,事實就是大概廖歡受了陳念去世的刺激,好好學習了……”
越描越黑的話語直接讓鄭植眯起了眼睛,他一言不發,兩隻眼睛死死盯住胖禿,掃描器似的目光就像要把對方骨頭縫裡有什麼雜質都看透一樣,半天才堪堪移開了眼神。
就在胖禿為這劫後餘生的感覺想慶祝一番的時候,背對他的鄭植又開口了,鄭植不再選擇繼續和他糾纏,反而指揮著一旁的偵查員,示意對方去調取陳念以及廖歡過往的所有成績單以及學習情況。
“另外,這兩個人都有什麼學習習慣,平時有什麼愛好都要查明白,聽見沒有?”在得到肯定的答覆後,鄭植也不搭理那位正試圖找補的副校長,直接徑直走進水房,去看法醫的檢查結果了。
“怎麼樣?”
滴答的漏水聲裡,鄭植高大的身影印刻在汪了水的地面上好大一片影子,他在問正在做法檢的楊吶。
可惜這倆人最近掐得厲害,搞得任性的楊法醫是不想和他多是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