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溜煙地跑了,翠珠頓時明白了,跪下道:“公子,奴婢實在不敢當,為了奴婢的事,您和少夫人這樣費心。”
祝鎔示意她小點聲,命香櫞攙扶起來,笑道:“待拿到了和離文書,給你家少夫人一個驚喜吧,她一定高興。”
香櫞問:“公子,您難道一直派爭鳴盯著這事兒。”
祝鎔一笑,沒有回應,轉身進門去了。
事實上,何止派爭鳴盯著翠珠的那個男人,眼看著大事將近,他不願扶意心有牽掛,就讓爭鳴想法子,給那混蛋製造些事來,派人引他去賭,就連那些巡視的府衙,都是事先安排好的。
大齊律法中,丈夫犯事入獄,與妻無關者,妻可向府衙請求和離,這是太宗皇后當年修改的律法,雖然當年的女官女學都被取消,可律法中這一條,倒是儲存了下來。
這一晚,動身前往京城的王府一家,在沿途小鎮客棧落腳。
用過晚飯,堯年要回她的屋子,頭一個上樓來,驚見可疑的身影從爹孃房中出來。
她追上前,一併驚動了侍衛,但眾人唯恐中調虎離山之計,以保護王爺世子為重,只派了三人來追,追丟了人,堯年自然也被爹孃勸回。
之後一家人上樓來檢視,發現每間屋子都被翻過,恐怕來的還不是一個人。
“王爺,可有少了什麼東西?”親兵侍衛惱怒地說,“什麼人,這樣膽大包天。”
然而這世上,敢動紀州王府的,除了當今,再無他人。
項圻從他的房裡出來,向父親稟告:“果然,那東西不見了。”
勝親王問涵之:“景山的女兒,當真知道這件事?”
涵之應道:“是,孩兒明確告知過。”
閔王妃則說:“言夫人上京那回,不知會不會告訴扶意什麼,我不免有些擔心。”
王爺卻一臉輕鬆:“放心,他這不是派人來了?”
就在祝家各地莊頭佃戶送來年租的這一天,密探飛馬送回了皇帝渴望已久的東西,傳說中的先帝遺詔,終於出現在眼前,真真實實地躺在大殿桌案上,可嘉盛帝卻死盯著,不敢觸碰。
忠國公府裡,一車車年貨往門裡送,祝鎔穿梭其中,核對清點,忽然宮裡來人,是皇帝急召他進宮。
“告訴少夫人,這裡的賬都對了,好酒好菜招待各位莊頭便是。”祝鎔吩咐下人,“再者,看好門戶,裡頭都是女眷,別叫他們過了中門。”
出門不久,半路上遇見了同樣被傳召的開疆,兄弟倆對視一眼,便是策馬飛奔。
大殿外,數盆炭火擺開一溜,祝承乾和幾位大臣侍立於此,金東生也在其列,看著年輕的祝鎔和開疆走來,畢竟是後生可畏,這些浸淫官場幾十年的老傢伙們,無不露出敵對的情緒。
祝鎔向父親行禮,便見內侍官出來,引二位入殿。
兩個年輕人進殿去,金東生對身旁的祝承乾道:“令公子,可靠?”
祝承乾面不改色:“將軍此話怎講?”
金東生道:“我前些日子可是查到你家平理,曾與王府有往來。”
祝承乾冷聲道:“小女涵之乃王府世子妃,家眷之間往來,有何古怪?”
金東生呵呵一笑:“是啊,貴府可是百年世家,和誰往來,都不稀奇。”
祝承乾看向他:“將軍是我家舅老爺這件事,您忘了不成,我們可是親戚,您是平理的親舅舅。”
金東生眼角一抽,哼聲道:“那小畜生,可再沒叫過我一聲舅舅。”
只見引路的內侍官出來,他們不禁都閉了嘴,不知道此刻皇帝,正在交代什麼事。
且說祝鎔和開疆一進門,就看見鋪在桌上的黃綢卷軸,匆匆掃一眼,看不清內容,但能認得出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