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看她的笑容,只覺猙獰之意勝過她平時那橫眉豎眼,還不如不要溫柔算了;但他又真不敢說,無奈瘋狂點頭,就怕她得不到回應要瘋病發作。
不過這回邾琳琅竟滿意了,真的不再說那些刻薄惡毒的話;幾個人有說有笑起來,倒也和睦。
這一日晌午本也無事,卻有兩封書信至林府。
一封來自平陽,是季朝雲所書,說自己並家中父親兄姐,都關心林寬是否安好,傷勢如何,希望沒什麼大礙;本來想親身來探望,又怕叨擾了林寬養病,所以修書一封,盼望回復。
另一封卻正是來自青墟灩家,是那灩夫人所書,也是言語懇切真誠,先道了抱歉,又謝林寬在她閉關之時幫忙誅滅魔蛟,還將諸多名貴的藥材等一併送了來。
林夫人也便不曾午休,叫林寬自己來讀了信,林信等人也都在旁聽了。
別人都還沒說什麼,邾琳琅已先啐道:「這灩家人假模假樣的,真是討厭,早幹什麼去了?!」
林敏也冷道:「就是!」
林寬嘆氣,笑勸道:「你們兩個,別這樣說話。」
借著林寬的手,林墨看了那灩夫人命人送來的花箋之上字跡,覺得眼熟,竟像是灩十一寫來;他想開口為灩夫人辯解幾句,但畢竟是在林夫人面前,正自琢磨如何說話,誰知那林信平日和林敏及邾琳琅最親密,此刻竟已先道:「人家沒得罪你們倆吧?娘親和大哥都沒說灩傢什麼,要你們在這多嘴!」
林墨便也輕聲道:「是啊。」
林惠笑勸道:「如今大哥沒事,才是最要緊的。」
林敏哼了一聲,當著林夫人的面,她不想和林信爭執,也不想搭理林墨,於是不說話了;但邾琳琅哪裡肯服氣?還要再罵,卻聽林夫人亦道:「好了,都別說了。」
她手頭諸事繁雜,令人將東西都收下,讓林寬自己回信去那季氏及灩氏,叮囑了幾句讓他們和睦說話玩耍,別忘記每日功法功課,也叫大家散了。
虧得林敏把邾琳琅拉走了,說要看她新做的裙子花樣;林寬也要回自己屋內想如何回信,林信和林墨兩個便也跟過去,爭著搶著要給他打下手;結果誰也沒爭贏,林寬點名要林惠幫忙,不要兩個討厭的小鬼,也不准他們倆在旁邊吵架。
林墨和林信便在桌子的另一頭看林惠研墨奉筆,又看林寬提著那筆,先與季朝雲的回信。
這倒是容易,林寬客客氣氣先道了謝,又與他勸解說,自己雖不知升山時發生何事,但季朝雲也不用氣自家六郎,畢竟這真是個小混蛋,而且說不定馬上換牙要先疼死,由得他報應不爽去吧。
可是回信與那灩夫人,卻就難了,就連林寬,也要斟酌下字句。
林墨看著他猶豫,便也猶豫道:「哥哥啊,我跟你說,那信上的字,其實,其實有點像是灩十一寫的……」
林信擰眉,林寬則道:「大概吧,不過就算是真的,你們幾個也別說給別人知道了。」
見他們都點頭,林寬才安心。
這信上字跡,確實很像從前灩夫人所書,卻又有些不同,語氣也太恭謹了些,大概真是灩十一努力模仿落筆。
他不禁又想起那婁門主所言,灩夫人閉門不出,驕奢淫逸,不管青墟諸事,不顧百姓死活。
可就在去年,他帶著林墨去灩家時,青墟內也未聽到什麼事故,灩夫人一切如常,形容與溫柔皆未改,對他十分關切,怎麼都想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何事,以致她如此;而侵擾青墟的妖邪,又怎麼會突然變多呢?
想了又想,林寬最後還是沒有在信中相問,只是道了些客套話語,又說待病好了,來巡道印之時細談。
林惠在旁,心細如塵,又聰明靈透。見林寬信上字句,鄭重溫柔,那眉頭輕蹙,不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