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藉不夜刀尖觸地,他勉強站穩身形,心中嘆息。
果然,是季朝雲贏了。
最終還是季朝雲的沉穩略勝一籌,不,應該說他不僅慎重,而且狡猾。
哎,這討厭的季仲霄。
但是,這也算是點好兆頭,畢竟人人都愛說,這邪不勝正嘛!
可林墨雖自解自嘲,卻還是為季朝雲之前那說話計較,而且不甘心。
就只差一點,說不定自己也能贏了,對著季朝雲竟然分心大意,實在不該。
本就在惱,偏季朝雲還傲然立於他身前,問他:「林六郎,你認輸了沒有?」
林墨握緊不夜,惱羞成怒地睨他。
「哼!」
「哼什麼?輸了不認,也不知道是誰才該被羞。」
季朝雲已經預備收劍回鞘,林墨望著他動作,還是不甘心,太不甘心。
憑什麼只有季朝雲狡猾,他林墨難道不比季朝雲更會狡猾?
這一瞬間,不知怎地,他就起了壞心,特別壞的那種。
見季朝雲已回劍,林墨突然就撲上前去,如以前跟別人親暱遊戲,咬住他嘴唇。
季朝雲驚愕失神之際,已被林墨一掌將他推翻,兩個人轉瞬都跌倒在地。
也學季朝雲用秋霜比在他頸旁,林墨就騎在季朝雲腰上,一個反手,不夜用力扎進季朝雲耳邊地裡。
塵灰飛揚,但季朝雲也不覺汙髒不快,就望著他,說不出話。
而林墨當真狡猾,趁季朝雲分神,反將季朝雲制住,還要裝模作樣道:「成,算你季仲霄厲害。」
叫他親的時候,他不肯,在這種時候,他偏亂來,季朝雲的神思都因此恍惚了。
不夜很近,就在耳側,而林墨也近……他生得好看,經得住季朝雲永恆細看。
在季朝雲心中,他林墨,可真比遇著過的世間其餘任何人等,還更動人。
這世間上所有美麗的人們,往往都生著漂亮眼睛,而林墨也不例外。
他的雙目明亮有神。面上,眼中,總有一股狡猾聰明的勁頭,從季朝雲第一次相見他六歲便如此。
他的瞳色,也真如他之名,漆黑似墨。
林墨真好,季朝雲永遠都喜歡林墨。
這般距離,委實太近了,近到季朝雲生出古怪錯覺,覺這個林墨眼裡,真就只得他季朝雲一個。
希望這不是錯覺,真盼林墨眼中只得季朝雲一個。
「硯之。」
「嗯?」
林墨還是得意狡猾的,而季朝雲心內有一團亂火。
「這也是跟那個秦佩秋學的,是不是?」
林墨得意極了。
「並不是呀,林六郎天生就會。」
季朝雲心內的火,燒得一時忘卻了這世間其餘所有,恩怨不管,是非不顧。似林墨一般,季朝雲用力拽住他衣襟,猛地翻身過去。
就這樣利落乾脆,季朝雲反將林墨壓住,落力親吻。
林墨推了他一下,沒能推開,想想還是罷了,就容季朝雲放肆這一回,由得季朝雲長吻。
而他自己,眼角的餘光,窺見黑色天幕中的月亮。
孤月未滿,仍缺,無星辰相伴。它照古人,亦照今人,年年歲歲相似,自陰晴圓缺,不因世人世情世事更改。
林墨闔上了眼。
有太多壞事,盼求不要發生。
有太多樂事,盼求如月,別要更改。
但求時光停住,但不能停住,季朝雲吻得再久,也終有結束之刻。
分開的時候,彼此都有些氣喘,林墨的面上有點紅,但對著季朝雲看他目光,他仍舊狡猾極了。
「讓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