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中夜路行走，林墨也知自己實在太過逞強，卻還是不得不逞強。
不知不覺間，他看那月亮模糊，看前路也模糊。那心內想著修整片刻再走，但身軀已先不堪重負，令他不禁向前跌倒，又再度失去了意識。
這第二回 醒來，夜已經更深了，林墨周身多添了一層痠痛，亦發現自己竟倚靠樹下而坐，有人握著他手。
愣了一愣，林墨轉過頭去，看見灩九闔著眼，亦坐在他身旁。
「灩九。」
灩九張開眼睛，轉過頭來看林墨，將手鬆開。
他如今倒是沒有哭，但林墨看得清楚，這月光照著他，眼睛仍舊紅腫，面上皆是淚痕。
林墨的心內不好過。
「你怎麼就是不肯聽話，不肯走呢？」
之前叫他走，他去而復還，方才他醒了，也該丟下林墨這負累先走。
「你總當我是傻瓜，對不對？」
灩九真覺林墨當自己是傻瓜，這世上就只配由林墨護著傻瓜，傻瓜為他做點什麼都不成。
譬如，那白日裡他放在灩九手心之物，其實是三道丹書字訣，兩道是法訣，還有一句旁的話。
一道法訣，可解安寧林氏仙府之陣法，令灩九安然逃離。
另一道法訣，可解江山不夜之外陣訣，令他入內，得到庇護。
旁的一句話，是告訴灩九，去到江山不夜，便有秦佩秋在，只要求他相助，一切無憂。
這字字句句，灩九識得後，便都消散，不會留下半點痕跡。
見林墨分明聽見，卻不言語，灩九便一句句問他。
「進到你那江山不夜，已經不易，要想出來，只怕也難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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