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稍等,容我進去通傳一聲。”
容玉客客氣氣:“謝過這位大哥了。”
說話的府兵面色一紅,不再回應,徑直向大門小跑了進去。
還沒一會兒,一個大腹便便的穿著藏青罩袍、頭扎布冕的中年男人急匆匆走了出來,他認出了容玉,面色亦是呆滯片刻,但他還算沉穩:
“老侯爺屍骨未寒,豈容宵小之輩胡亂汙衊,不怕送官麼!”
容玉瞧他形容相貌,與書上一比對,知道這位該是侯爺府的戚總管,
“我自沒有亂說,老侯爺與我已有了夫妻之實,不瞞你們,如今我肚子裡已經有了你們的小主子了,老侯爺去了,難道我肚子裡的這位就不姓宋了麼?!”
容玉的話一句比一句驚悚,不說在旁的府兵,便是戚總管也是一臉的震驚,數人的目光不由得齊齊集中在容玉平坦的小腹上,當事人皮厚得緊,一點也不羞澀,反而一副慈愛的模樣撫摸著小腹,彷彿裡面真的有一個小生命一般。
——既是雙性人,誰知道有沒有懷孕這個功能,不過唬人也夠了,念此,容玉臉上的慈愛神情更是做作了幾分。
第4章 宋儼明
對於老侯爺有外室這事兒,戚總管是知道的,因為安置外室這活兒就是他操辦的,只老侯爺去了後,他也就默默地斷了那邊的供養——北安朝極重名節,倘若私德有虧,都察院的彈劾摺子立刻便遞到御前了,他委實不明白一向威重沉穩的老侯爺怎會像外面那些個登徒子一般養起了外室。
不過據他所知,老侯爺統共只見過對方一面,整個過程他都在場,這廝何以有機會就懷了?
且那次會面之後,老侯爺不知何故,當晚便咳了血病倒,之後在床上躺了兩個月後便去了,哪來的空隙讓這細皮嫩肉的小子懷上平陽侯府的種。
這廝鐵定在說謊!
戚總管立刻放下了臉,“你再這般胡謅,我立時差了府兵將你押送京兆尹,莫要跟我說沒提醒你!”
“哼!你這刁奴好沒道理,雖老侯爺未來得及娶我過門,但改變不了肚子裡的這塊肉姓宋的事實,你區區一個總管怎敢如此待我,人老侯爺當初還跟我說了,咱生出來若是兒子,將來的侯位可是要給他承襲呢!”
戚總管聽他說得愈發荒唐,臉都黑了,
“來人吶!趕緊的!將這混子拖下去!”
容玉哪裡容對方得逞,立即一屁股坐在地上,撒起潑來,
“蒼天啊!刁奴欺主!老侯爺去了,留我一個柔弱不能自理的雙兒獨活,我還不如帶著肚子裡的孩子去死!”
容玉捏著嗓子叫著,居然也從眼眶裡掉出幾滴眼淚來,他本是痞賴行徑,但襯著那張人畜無害的臉卻是楚楚可憐極了,彷彿真的受了莫大的冤屈。
府兵在旁面面相覷,進退不得,被戚總管一記狠厲的眼神過去,這才忙不迭上前去將哭鬧蹬腳的容玉給按住。
容玉哪能輕易給人制住,順勢翻身一滾,死死摟住門口石獅子的脖子,更是扯著嗓子了:“我不活啦!我要帶侯爺的孩子一塊兒!去!死——!!”
他生怕動靜鬧得不夠大,更是拔高了聲音。
如他所願,圍觀的人漸漸多了起來。
這兒是京城的主幹道,往來賓客甚多,容玉本就是一張招搖的臉,他這般一鬧,自然眾多路人紛紛駐足停留下來,指指點點看起了熱鬧。
看著竊竊私語的眾人,戚總管麵皮一緊,心下焦慮,老侯爺剛走,平陽侯府本就是多事之秋,萬一再被有心人參上一本,那可就糟了,連忙指使了府兵:
“愣著幹甚!趕緊給他抓下來堵了嘴丟衙門去!”
“啊啊啊——殺人啦!”
府兵一靠近,容玉一骨